宏大的钟声敲响,像是大战的号角,又像是给深渊族送钟的回响。
可怕的灭世之力涤荡而出,汹涌澎湃,化作丝丝缕缕的气息弥漫开来。
深渊族战士抬头望天,盯着那口悬在头顶的大钟,眸光冰冷。
没有可怕的能量波动,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
然而,当这一缕薄雾沾染到他们身上的时候,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它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肉身在熔化,在消解,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在他们的注视下,血肉熔化,白骨变成齑粉。
随后,化作一摊血水在空气中蒸发,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不要沾染这些白雾!”
深渊族有半祖反应过来,用它们一族的语言大吼,却为时已晚。
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消解熔化掉。
“啊!我的肉身!”
“这是诅咒,是诅咒的力量!”
它们大叫,以自身的力量去抵抗,却于事无补。
灭世之力一旦感染,便不可祛除,它真的像是某种诅咒,只有完全消解熔化掉后,这一缕薄雾才会散去。
无形中,肃杀之意充斥在整片仙域。
韩枫眸光冰冷,冷漠的看着深渊族已经乱作一团。
“杀!”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却带着强烈的杀意,率先出手了。
锋利的剑胎划过,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
惊天大战再次爆发,但是这一次,却不再是被动困守。
仙域的仙迸发出极其可怕的战斗意志,喊杀声震天,高举着法宝冲了上去。
深渊族已经乱作一团,他们困守荒原外的大坝之上,被灭世之力纠缠困扰,根本无法用全力去应战。
很快,它们的阵型被冲散了,只能被迫逃亡。
灭世之力像是有自主意识,并不攻击仙域的仙,只瞄准深渊族的战士。
哪怕是半祖,在这股可怕的无声无息的灭世之力下,都不敢沾染。
“古乌。”韩枫看向一旁,淡淡道:“我只演示一遍,看看创世东皇钟是怎么使用的。”
古乌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创世东皇钟是他以前的法宝,自身陨落后神钟碎裂,后来被韩枫收集到了部分碎片合成了仿品。
他自认没有人比他更懂创世东皇钟,但是韩枫刚才的用法,他确定跟以往不一样。
创世东皇钟似乎……更认可眼前这个男人。
“神钟有灵,择优而栖。”韩枫飞上高空,冷冷的俯视下方,声音在古乌的耳中响起,“以前的你,只发挥出了神钟的一半威力罢了,并未得到它真正的认可。”
“现在,我来告诉你,神钟的真正威力到底是什么。”
他大手探出,创世东皇钟应召而来,在他面前悬浮,整个钟体都在兴奋的微微震颤,跟他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共鸣。
这是神钟认主的信号,早就跟韩枫合为一体了。
“老伙计,在古乌那个废物手里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韩枫微笑,不放过任何一个贬低古乌的机会。
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创世东皇钟的钟体上,冰冷的触感传来,二者像是在进行神魂交流,彼此可以很清楚对方的想法。
“浮生·创世。”
当!
随着韩枫平淡的声音传出,神钟敲响,钟声悠扬,响彻整片仙域。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钟声所覆盖之处,大地像是被播撒了一场春雨,绿色的幼苗穿破土层,从下方生长出来。
花开绽放,散发着氤氲芬芳。
整片仙域都在开花结果,一眼望去郁郁葱葱,被焕发了蓬勃生机。
眼前这一幕,不像是已经经历了连天大战,被打的崩坏了,更像是新世界在诞生。
荒原高墙上,一朵朵紫色的彼岸花绽放,美轮美奂。
“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开花了!”
“不要……有黑色的藤蔓从我身体中生长出来了……啊!!!”
深渊族的战士惊恐大叫,他们也被焕发了生机,身体上生长出了可怕的植物。
从他们的血液中生根发芽,穿破他们的皮肤肌肉,拱开外表坚硬的鳞片,茁壮成长。
这些诡异的植物,宛若浮生万物,它们以深渊族战士的力量和血液为营养,生长迅速。
当一朵朵大花绽放,作为载体和营养的深渊族战士,却已经被彻底吸成了人干,轰隆一声倒地死绝。
巨大的根系包裹住他们的尸体,扎入土层,彻底化作肥料。
各种各样的植物生长旺盛,还有可怕的食仙花,一口可以直接将一名深渊族的仙帝吞掉融化。
亦有恐怖的黑色藤蔓,生长着尖锐的倒刺,将它们活活勒死。
创世之力,无形无色,凭借肉眼根本就看不到。
哪怕对于深渊族而言,都是极度诡异的力量。
“捂住耳朵,不要听钟声!”
深渊族的仙祖塔姆大吼,他的手臂上也生长出了一朵彼岸花,正在疯狂汲取它体内的能量。
塔姆毕竟是仙祖,很快反应过来,以自身的力量封锁听力,直接将这截手臂斩断。
啵!
彼岸花在半空中碎裂,化作紫色的雾气飘散。
其余深渊族战士也反应过来,急忙用自身的力量封锁听力,这才避免了被浮生之力所侵害。
他们脸上满是愤怒,不断地仰天怒吼。
这一声钟响,直接让他们的战力锐减,被斩杀了三分之一左右!
内心的怒火化作力量,它们杀的更疯狂了,拼命反抗。
古乌在一旁看得瞳孔收缩,眼中满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一声钟响,创世之力弥漫,这本应该是创造万物的神力,此刻却化作无形的镰刀,疯狂收割这些生命。
“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吗……”他口中喃喃,像是第一次认识创世东皇钟。
当!
又是一声钟响传来,创世东皇钟停止了旋转,而后反向运转。
“浮屠·灭世。”
韩枫冰冷的声音像是死神的宣告,悠扬钟声短促而清脆。
深渊族战士脸上近乎出现了绝望的神色,抬头望着那一人一钟,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眼前这个男人,如何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