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处寝殿内,杨瑞娘正捂着肚子,弯腰干呕不止。

“瑞娘,你这怕是孕吐啊,我这就去找医官过来,给你看看!”月宝儿说着,便转身欲走。

“宝儿不要!”杨瑞娘忙拉住了她。

“瑞娘,你都这样了,你还能瞒到几时?”月宝儿柳眉紧皱。

“宝儿,母子连心,我总感觉恪儿他认出了我!”杨瑞娘急声道。

“那又如何?你可是他的娘亲!”月宝儿撇嘴道。

“正因为我是他的娘亲,所以才……”杨瑞娘神色复杂,紧咬贝齿,欲言又止。

“唉,瑞娘,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月宝儿唉声一叹。

同是天涯沦落人,杨瑞娘的心情她非常理解。

“可我不想让恪儿失望,不想……”

“瑞娘,别再逃避了,面对现实吧!”

杨瑞娘神色痛苦,这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不在意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

月宝儿看着她,一脸认真道。

如今,她们栖身王宫,每天跟李恪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知道李恪认出了她俩的身份,但却没有点破。

大家非常有默契的在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

可她们俩都怀有身孕,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窗户纸总有点破的一天。

“咚!咚!咚!”

“杨夫人,月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宝儿,怎么办?”杨瑞娘紧紧拉着月宝儿的手。

“莫慌!镇定!”月宝儿拍了拍她的手背,抬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可当看到李恪身后挎着医药箱的女医官时,两女都不禁心头一颤。

“王爷,你这是……”月宝儿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他身后站着的女医官,故作疑惑。

“本王刚刚听闻杨夫人身子不适,所以特带徐医官前来,给杨夫人看看!”

李恪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杨瑞娘,眸底深处涌起了浓浓的担忧。

“有劳王爷挂念,杨姐姐她没事,刚刚不过是喝水太急呛到了……”

“哇……”

月宝儿话未说完,杨瑞娘突然腹中翻滚,直接哇的一声,一口酸水吐在了铜盆上。

“杨夫人,这是怎么了?”李恪连忙上前将其搀扶到床榻边坐下,接着朝女医官喊道:“徐医官,快过来给杨夫人看看!”

女医官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准备给杨瑞娘把脉。

“王爷,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初来高句丽有点水土不服,麻烦徐医官给我开几副调理肠胃的药就行了!”杨瑞娘连忙缩回了手。

“杨夫人,这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样,在没有确定夫人身体状况前,这调理肠胃的药不可乱开!”女医官摇头道。

“是啊,夫人,还是让徐医官看看吧!”李恪点头附和。

“宝儿……”杨瑞娘看向了月宝儿。

月宝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杨瑞娘无奈,只能伸出了手。

女医官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为其把脉。

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

尤其是杨瑞娘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随着时间流逝,女医官脸上的神色逐渐古怪起来。

半晌之后,她才抽回了手。

“徐医官,怎么样?杨夫人身体状况如何?”李恪急声问道。

“王爷,杨夫人身体无碍!”女医官恭敬回道。

呼!

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可女医官接下来的话,让三人浑身一颤。

“恭喜杨夫人,您有喜了!”

李恪满脸不可置信,颤声问道:“徐医官,你……你刚刚说什么?”

“王爷,杨夫人并不是水土不服,而是有孕在身,差不多四个月了,刚才那是孕吐!”女医官回道。

这……

李恪看着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杨瑞娘,只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

“王爷,杨夫人先前有孕在身,舟车劳顿,加之心情郁结,气血两亏,我这就下去开几副调理气血的补药!”女医官说完,便拿起医药箱,躬身退了出去。

“你怀有身孕,为何不早说?”李恪神色复杂的看着杨瑞娘。

“王爷……”杨瑞娘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李恪看向月宝儿,咬牙问道。

“是……”

“宝儿!”

月宝儿见事已至此,刚想吐露一切,杨瑞娘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哀求。

罢了,母妃有孕在身,情绪不可太过激动!

至于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迟早会水落石出,不急在这一时。

李恪见状,呆愣了半晌,心中一叹。

“杨夫人既怀有身孕那便好好养胎吧!麻烦月夫人多多照顾!”

话落,他离开了寝殿。

“姐姐,你想瞒他到几时?你可知你这么做,对他的伤害有多大?”月宝儿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身影,心有不忍。

“呜呜呜……”

杨瑞娘失声痛哭。

唉,真是造化弄人!月宝儿心中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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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回到大殿,枯坐半晌,突然,他脑海灵光一闪,连忙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来人!”他将宣纸折好,放进信封,压上火漆,朝殿门口大声喊道。

“王爷有何吩咐?”一名亲卫跨步而入,拱手问道。

“你马上启程将这封信送到房二郎手中!”李恪将信递给了他。

“喏!”亲卫双手接过。

“记住,这封信你要亲自交给房二郎,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李恪神色郑重,叮嘱道。

“王爷放心!”亲卫重重点头,转身离去。

二郎,母妃她被人欺负了,不愿透露那个男人的任何信息,我只能问你了,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李恪走出殿外,看向大唐长安方向,心中呢喃道。

…………

吐蕃,逻些城,王宫。

“王兄,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一个联盟的工具吗?”大殿内,塞玛噶看着自己的王兄松赞干布,语气悲怆地质问道。

“阿妹,我们已经和大唐彻底闹翻了,大唐的报复迟早会来,咱们现在需要盟友!

而且象雄国主李弥夏少年英俊,英武果敢,与阿妹乃是天作之合!”松赞干布沉声说道。

“呵呵……天作之合?”塞玛噶呵呵冷笑,接着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这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外甥呐,王兄,你忍心让他出生就没有阿爸吗?”

“阿妹,你放心,这孩子我会照顾好的!”松赞干布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这孩子我绝不会交给你!”塞玛噶激动摇头。

“由不得你!”松赞干布冷声道。

“阿兄,我可是你的阿妹呀!”塞玛噶看着面前的阿兄,感觉无比陌生。

此刻的她脑海中没来由的响起了离开长安时墨澜儿对她说的话。

“妹妹,你把他当阿兄看,他未必把你当阿妹呀!你这一回去,怕是有去无回!”

当时她对这句话不屑一顾,如今她才发现。

她错了,错的离谱!

当初疼她爱她,视她如命的那个兄长,再也回不来了。

“你好好养胎待产吧!两个月之后,你便是象雄国主的王妃!”松赞干布说完,便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宫殿,他立马召见了禄东赞。

“大相对大唐银行这一系列的举措,有什么看法?”松赞干布看着禄东赞,沉声问道。

“这贸易券和增加存款利息是想瓦解西域联盟,让其成为一盘散沙。

利益至上,如今西域三十六国除了高昌,都开始疏远我们,亲近大唐,这两招可谓是绝妙,应该是出自房二郎的手笔!”禄东赞沉吟道。

“嗯,这房二郎确实有经世治国之才,如此人才,却没生在我吐蕃,真是太可惜了!”松赞干布点头,一脸不甘。

“赞普,大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当朝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特别喜欢葡萄酒。

也因此葡萄酒风靡了整个长安,长安那边的葡萄酒都卖的脱销了!

大唐银行更是低息贷款给高昌,让他们扩种葡萄!”禄东赞突然想起一事,开口说道。

“购买大量葡萄酒?低息贷款给高昌?我怎么感觉这套路很熟悉啊?似曾相识!”松赞干布眉头紧皱。

“确实熟悉,就如当初房二郎提出大量买我们的青稞酒一般!”禄东赞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