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执行任务虽然也会去国外,但那时候我还在遥城,过不了两天你就回来了。
现在我在外地上学,你工作时常不在家,我也算安心,最起码你还在遥城守着家。
可现在你突然要出国拍戏,要个把月不回来,而我又不在家,就是觉得遥城突然一下子冷清了,心里空落落的。”
“炽火,快了,这部戏拍完,我就不会再接任何戏了,你知道姐一向说到做到!”
炽火笑笑,否认道:“不是不想让你拍戏,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下次再回家,你在千里之外。”
“我多给你发我的动态吧,好不好?”
“好。”
炽火从蔺琅房间里退出来,并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去了书房,打开自己的电脑,忙碌了起来。
T国,迦缇雅酒店。
仲导演的助理将房卡交给蔺琅,特意嘱咐:“蔺老师,你的房卡。”
蔺琅收好身份证和护照,道了谢就准备去接房卡。
然而,一只手快她一步,把房卡夺走了。
蔺琅扭头看,郦若音趾高气昂地攥着卡,质问导演助理。
“凭什么她可以住总统套房?”
“那是因为……”是仲砚山安排的,蔺琅和段乘风同住一间房。
助理话没说完,被蔺琅打断了。
“你想要就拿去,别来烦我就行!”
蔺琅从郦若音手里抽走另外一张房卡,推着行李就离开了。
助理赶紧去追,“蔺老师,等一下请等一下。”
“怎么了?”
助理赔着笑,“行李交给我,导演要见你。”
海边微风正燥。
湛蓝的天,湛蓝的海,清澈见底的沙,嬉水的游客,欢乐的笑声,交织出了一片风和景明的海景。
仲砚山点了两杯果汁,坐在沙滩上的木桌上,等着蔺琅落座。
“仲导演,找我什么事?”
仲砚山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手肘搁置在椅子扶手上,坐姿懒散。
“你自由了,从今天开始,不需要再炒绯闻了。”
那可真是喜闻乐见!
这外国的风一吹,就把仲砚山的原本意愿吹不见了?
“谢谢你!”
“再过一个月,你就能得到情报,现在什么感受?”
蔺琅能是什么感受?
“坐以待毙,被人拿捏的感受很糟糕。”
仲砚山听着风声,好像也卷入了多年前的回忆。
那时,荣深跟他去到海边,每个人架着照相机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拍。
仲砚山拍出来的大海就是大海的模样。
而荣深拍出来的大海就感觉是某个故事的背景。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和荣深的区别在哪儿。
荣深是用镜头讲故事的。
而他是用镜头看风景的。
以前那些争强好胜,慢慢地变成了自愧不如。
可是他仍然想要跟荣深较劲,他想所有的生活轨迹都跟荣深纠缠。
哪怕剑走偏锋也无所谓。
再后来,他才顿悟,这世界很多事都是注定好的。
荣深爱铺排故事,他的心思就深沉许多,他执着于一种执念,就走了歪路。
至于自己则偏爱风景,名利于他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他唯一胜过荣深的事,大概就是还守着做人的底线了。
仲砚山一拍大腿,一声叹息如同油尽灯枯的老人叹出的一口浊气。
后来啊,荣深和他怎么都半路娶妻了。
后来,他俩的生活轨迹果真相似到妻儿都去世。
后来,怎么荣深就一个人先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他是个导演,那么擅长讲故事,这世界没了他,故事一点都不动人了。
太虐心了!
好在,段乘风把荣深的骨灰给了他,他还能收获点圆满。
“蔺琅,你得到了情报,还会再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蔺琅。
她不懂仲砚山什么意思,自然也无法回答。
“仲导演,我不明白你想问什么。”
仲砚山只是笑笑,把饮料一饮而尽,就起身,拖着那双溅着沙子的大拖鞋走了。
蔺琅没留,只是在心底揣测。
为什么看着仲砚山的背影,她的心情很沉重?
蔺琅脱了鞋沿着沙滩漫步,她突然想起来昨晚还没有回段乘风信息。
现在已经没必要再回他了。
他的航班要比自己晚一个多小时,目前也没见到人,不过很快就会见面了。
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就想听听海浪,口袋的小铁盒硌到她了。
她摸了出来,打开来看,表面上放着一枚白色的纽扣,纽扣下面叠放着一份小纸条。
小纸条写着一封简短的信:
【爱和咳嗽是无法掩饰的,我确信两件事:第一件,你跟段乘风的情侣关系是假的;第二件,你跟段乘风永远也无法在一起,我笃信,你不用骗我,所以我想追你。
蔺琅,多年前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从你救我一命开始,从我再跟你相遇开始。
我不像段乘风那样花言巧语,也没有任何感情经验,我更怕当你的面给你表白,你会露出厌恶的神色。
我知道你对段乘风的爱足够深沉,我诚恳的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也绝不含糊。
这纽扣是一对,另一枚在我这里,如果你接受,我就当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会买两套白衬衫,把两枚纽扣缝在两件衬衫的第二颗上面,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等我们领证了,就穿着白衬衫去。
如果你不接受,等你回国的那天,在我录制综艺的地方我会等你,等你将它还给我。
能照顾你的一辈子是我三生有幸。】
蔺琅看完了,沿着信封折痕折好,又放了回去。
那枚精致的纽扣被她夹在指尖凝视,居然还是个白玉石做的扣子。
薄听寒都想到了领证那一天,蔺琅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她到底哪一点让薄听寒痴心至此?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把她当成了他家里那张照片主人的替身了。
蔺琅把扣子也放回了铁盒里,合上。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大海的照片,依着薄听寒的意思,发了一条微博。
就当做感谢薄听寒的厚爱吧!仅此一次。
回到酒店,蔺琅从助理那里取回房卡,就刷卡进门。
助理已经贴心地替她换好了她自己带的四件套。
蔺琅整个人呈大字型,摆烂自己趴在床上。
小铁盒又硌到她了,她索性掏了出来,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放到床头柜上一推。
她刷了几分钟手机,余光瞥见一抹白花花的身影,惊地立马起身。
段乘风下半身裹了个浴巾,就杵在床边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看来你迫不及待地邀请我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