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安只是出国了你就变成寒冰射手了,那她要是和你分手了,你不得小说漫画啊!”
“知夏姐,你能不能别玩你那二十八岁的梗了,一点都不好笑,魂不守舍就魂不守舍,还寒冰射手,寻死觅活就寻死觅活,还寻死觅活,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老不正经。”我吐槽道。
“你能不能不要提我的年龄,这就是在跟你视频,要是你在我身边的话,我保证不打死你!”知夏姐的声音通过手机屏幕传来,带着些许嗔怒。
“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也正好去吃席。”我看着屏幕里的知夏姐,嘴角忍不住上扬,故意把“吃席”两个字拖得老长,就像两根筷子在碗沿上敲得叮当作响一样。
知夏姐似乎被我这句话给惊到了,她原本正在喝药,陶瓷的羹匙与碗底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要戳穿地球一般。然而,就在她听见我说“吃席”的时候,她手里的动作忽然就乱了节拍,羹匙与碗底的碰撞声变得乒乒乓乓的,十分慌乱。
午后的阳光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斜斜地切进来,落在知夏姐耳边的碎发上。那点毛茸茸的碎金在阳光下显得几乎透明,仿佛被阳光赋予了生命一般。知夏姐先是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光,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耳廓时,却像是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戴耳机一样,轻轻地捏了捏耳垂。
这一捏,那粉意就像被点燃的火苗一般,从知夏姐的耳尖一路烧到了锁骨,连她身上那件米色针织开衫的领口都无法遮住。那粉意就像是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让人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我啊……”她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有人拧小了收音机的音量,尾音黏在舌尖上,带着点不自知的软,“这事还得我爸妈……”
后半句几乎含在喉咙里,睫毛扑簌簌地往下垂,在苹果肌上投出两把小扇子。平日里能徒手拆快递、单手拎水桶的人,此刻却用指甲一下下抠着桌沿的贴纸翘边,把那行“今日特价”抠得卷成了小波浪。
我憋着笑,看她耳尖那团红晕越来越浓,像打翻了的玫瑰糖浆。她大约是觉得热了,无意识地扯了扯领口,又猛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手指僵在半空,最后干脆把整张脸埋进手掌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从指缝里瞪我——湿漉漉的,像刚洗完澡的小狗,凶巴巴,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哎,不对呀!”
她突然抬头,耳尖的红还没褪,声音却一下子拔高了八度,羹匙“啪”地敲在碗沿上,溅出两滴中药星子,“我们刚刚不是在说你嘛,怎么就突然谈论起我来了?”
那团红意顺着脖子往下滑,连锁骨窝都盛满了。
知夏姐老气横秋的害羞的时候,我已经走回了公寓。
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然后又接着看着知夏姐害羞。
真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挺大个老爷们……也许直到此刻,我才如梦初醒般地明白,原来知夏姐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罢了。她同样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也会像其他女孩一样感到羞涩和难为情,甚至会在某些时候默默地流泪。
一直以来,我都习惯性地将知夏姐视为我的“保护伞”,认为她是那个无所不能、永远坚强的存在。然而,现在我终于意识到,她不仅仅是我的姐姐,她更是她自己。
终有一天,她会披上洁白的婚纱,成为别人的妻子;她会孕育新的生命,成为别人的母亲。但无论身份如何转变,她永远都是我的姐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哎哟,知夏姐,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被未来姐夫看见,怕不是当场就想把婚礼提前到明天。”我一边把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面,一边往床上的被窝里一窝,顺手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包泡面,咔嚓一声,像给她害羞的背景音配了个节奏。
屏幕那头的知夏姐已经从“玫瑰糖浆”进化成了“玫瑰果酱”,整个人都快淌到桌子底下去了。她咬牙切齿地瞪我:“你闭嘴!我还没答应他呢!”
“哦——”我拖长了音调,薯片往空中一抛,张嘴接住,“那就是说,还有‘求婚大作战第二季’?我能不能提前预订个VIP观众席?到时候我带横幅,‘知夏姐别怂,姐夫加油’,红底黄字,闪瞎全场。”
知夏姐气得把中药碗往旁边一推,陶瓷底在木桌上刮出一声“滋啦”,像只炸毛的猫:“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发给故安!”
“别别别!”我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姐。你可是咱们家唯一的仙女,仙女怎么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她“哼”了一声,耳根的红终于褪了点,却还是别别扭扭地抠着桌沿,声音小得像蚊子:“……其实,他上周问我,想不想把证先领了,婚礼慢慢办。”
“嚯!”我一口薯片差点喷出来,“这姓……姐夫可以啊,闷声干大事!那你咋回的?”
知夏姐的指尖在桌沿上画了个圈,又画了个圈,最后小声说:“我说……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她话没说完,我已经开始翻衣柜:“姐你放心,我把我那套压箱底的西装翻出来,领带都配好!不过先说好啊,到时候我要是忍不住在饭桌上提你小时候偷穿我二婶高跟鞋摔进花盆的事……”
“你敢!”知夏姐的羹匙“咣当”一声敲在碗沿,溅起的中药星子这回直接飞到了镜头上,像给她的威胁打了个马赛克。
我笑得在沙发上打滚,薯片渣掉了一地。屏幕那头的知夏姐也跟着笑,眼角弯成月牙,耳尖的红晕终于变成了温柔的晚霞。
“说真的,”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姐,你要是结婚了,我就在二叔家的房门贴上封条,写上‘内有恶犬,姐夫慎入’——不过那封条可得我揭下去,谁让你是我姐呢。”
知夏姐愣了一下,忽然伸手戳了戳镜头,像是隔着屏幕戳我额头:“小没良心的……到时候你给我当伴郎,听见没?不许偷懒,也不许抢我风头。”
“伴郎?”我挑眉,“那我得提前练练怎么在你扔捧花的时候,假装不小心把花塞给姐夫——省得他紧张得连戒指都掉地上。”
知夏姐笑得前仰后合,中药碗都差点打翻。阳光斜斜地落在她睫毛上,那点碎金像是偷偷给她镀了层柔光滤镜。
“你啊……”她最后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到时候记得早点来,我……我怕我紧张得连口红都涂歪。”
“放心,”我冲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我给你当人体化妆镜,保证把你打扮成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然后在你走红毯的时候,偷偷在旁边举个牌子:‘此仙女已名花有主,闲人退散’。”
知夏姐终于绷不住,笑得趴在桌上,耳尖的红晕一路染到指尖。午后的阳光慢慢西斜,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要把这一刻的温柔,偷偷藏进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