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弯弯看着花寒那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充满紧张和期待的琥珀色眼眸,心中百转千回。

身为拥有过数位兽夫的雌性,她太熟悉雄性眼中那种亮晶晶的、带着占有欲和渴慕的光芒了。

花寒这狐狸,虽然平时爱耍些小聪明,在她面前装乖卖惨,或者故意“驱赶”竞争者,但确实从未真正越界,更不曾做过伤害她或幼崽的事情。

他的喜欢,是带着温度、小心翼翼捧到她面前的。

更重要的是,白弯弯骨子里那份骄傲和清醒在尖锐地提醒她:如果她此刻拒绝了他,却依然心安理得地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享受他带来的温暖和安全感,那她成了什么?

这与利用他的感情有何区别?

她不能做这样的事。

迎着花寒几乎要停止呼吸的紧张注视,白弯弯忽然轻轻弯起了唇角。

那笑容如同在凛冬雪地里骤然绽放的娇艳花朵,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瞬间点亮了整个洞窟昏暗的光线。

花寒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住,呼吸真的凝滞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唇边那抹清浅又惑人的弧度。

“喜欢我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探究,也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这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花寒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心跳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冲破胸腔。

“什么都喜欢!”他急切地开口,“你的眼睛,你的声音,你看着崽崽们时温柔的样子,你即使累也要坚持自己做事的样子,你……你所有的一切!弯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他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祈求,甚至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碰她。

白弯弯却在他指尖即将碰到自己脸颊时,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力道不重,却让他无法再强行动作。

她抬眸,清晰地望进他眼底深处,语气平静而坦诚:“花寒,我不能骗你。”

她感受到他手腕瞬间的僵硬,但依旧继续说道:“我对你,现在确实只有‘少许’的喜欢。”

她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清晰地划下界限,“是朋友间的信任,是共同照顾幼崽的情谊,是感激你一直以来的守护。但这份喜欢,远没有达到能让我接受你做我兽夫的程度。”

她顿了顿,看到花寒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芒,却依旧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而且,我也不保证将来就一定会愿意接受你成为我的兽夫。”

这几乎是委婉的拒绝了。

然而,预想中的沮丧或绝望并未在花寒脸上停留太久。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短暂的失神后,竟以惊人的速度重新亮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璀璨夺目。

没有机会他都要创造机会,何况弯弯亲口承认了她并不讨厌他!

她对他有“少许的喜欢”!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黑暗中的曙光,是绝境里开出的希望之花。

比他预想中最好的结果还要好上万分!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花寒的理智。

他再也控制不住,长臂一伸,猛地将白弯弯紧紧拥入怀中。

“没关系,弯弯。”

他的声音透着激动,“我会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就算……就算你最后真的不答应,我也绝不后悔今天的选择。能这样守着你,护着你,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心中那个执念变得无比清晰:他会倾尽所有,用尽一切办法,让那“少许的喜欢”生根发芽,最终占据她的整颗心。

他一定要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兽夫!

这一整天,花寒都像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

白弯弯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坚持,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那你先放开我,我得进屋看看崽子们。”

花寒不舍,在她脖颈处亲昵地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接下来一整天,他都干事有力,脚步轻快。

将洞窟收拾得更加整洁,给幼崽们准备的肉糜也格外细嫩,对白弯弯的照顾更是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那周身洋溢的满足和愉悦,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光芒散发出来。

夜深人静,幼崽们在温暖的草窝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火塘里的火焰跳跃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花寒坐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熟睡的白弯弯脸上。跳动的火光在她柔美的侧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睡颜安静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雌性。

他越看越觉得心头发烫,越看越觉得她每一处都完美得不可思议。

那份“少许的喜欢”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疯狂滋长,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干劲。

清晨,洞外寒风呼啸,积雪更深了。

白弯弯在雄性们刻意放轻的动静中醒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掀开温暖的兽皮毯,利落地披上一件厚实的兽皮外袍,站起身。

“皎隐,你等等。”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却异常清晰。

正准备悄无声息离开的高大身影猛地顿住。

皎隐转过身,深邃如海的眼眸在看到她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星子,骤然亮起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神采。

“弯弯?”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意外,“外面凉,你怎么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洞窟口灌进来的寒风。

白弯弯走到他面前,微微摇头:“我不冷。你每天顶着这样的风雪在外面狩猎,为这个家奔波,我躲在温暖的屋子里,能受什么凉?”

她的目光落在他被寒风刮得有些干燥的皮肤上,落在他眼底不易察觉的疲惫上。

她伸出手,递过去一个用坚韧兽皮缝制的袋子。

“这个,带着路上吃。”

皎隐有些迟疑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

他解开系绳,一股熟悉又久违的、属于海洋的咸腥气息瞬间钻入鼻腔。

里面竟然是几条处理得干干净净、用特殊方法熏制保存的海鱼。

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你……哪里来的?”

皎隐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