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念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感觉到男孩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颈窝,温热而绵长。
"其哥,你睡着了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郝友其微微颤动睫毛,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没..."
苗念察觉他在嗅自己的味道,“其哥你怎么好像我家小狗?”
郝友其轻笑,“我是小狗,你是什么?”
苗念笑而不答,手指在他后背的衣料上画着无意义的圈,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要不要帮你贴药膏?"
她问,指尖停在他可能酸痛的部位。
郝友其突然抬起头,眼中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明显。
"你今天..."他顿了顿,"日常训练后还加了两场模拟赛?甚至让了四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苗念眨了眨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你当时不是出去了吗?"她微微歪头,"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郝友其的手滑到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现在是我在问你,"他的拇指在她腰侧轻轻摩挲,"训练强度要注意。"
"我知道分寸的,"苗念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冬训和后面的比赛,我不想掉队,就练多一些。"
郝友其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唇角。
两人的目光在极近的距离里交汇,空气仿佛凝固了。
苗念数着彼此交错的呼吸,一、二、三...然后仰头回吻了他。
"别抱着我了..."她小声说。
"为什么?"郝友其的声音擦过她耳际。
"你肩膀会疼..."
"可我..."他的唇再次覆上来,"想抱着你。"
这个吻比之前更深,带着久违的眷恋。
当分开时,苗念的呼吸已经有些不稳。
"其哥..."
"嗯?"
她的眼皮开始发沉,声音越来越轻:"你这样抱着我...好困..."
郝友其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八点,"他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睡会儿?"
"嗯..."
苗念的呼吸渐渐绵长,像一片羽毛轻落在郝其友的臂弯里。
窗外的月光穿过纱帘,在她睫毛上筛下细碎的光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郝其友小心地挪了挪手臂,却见她无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口。
她的香气在两人交错的体温中氤氲出温暖的结界,沙发旁的加湿器吐着细微的白雾,水声咕嘟咕嘟像是遥远的潮汐。
深夜的月光像薄纱般笼罩着房间,苗念在恍惚间感觉自己突然悬空。她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松木气息。"嗯...?"她含糊地咕哝着,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郝友其看着怀里像小猫一样蜷缩的女孩,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无奈的弧度。他轻手轻脚地将人放上床,指尖拂过她脸颊上压出的红印,又仔细捻好被角。
空调的冷气悄悄蔓延,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转身窝回了已经留有两人体温的沙发。
次日,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帘时,尖锐的铃声突然在郝友其耳边炸响。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按,铃声却固执地持续着,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第三次响起时,他终于摸索到手机,闭着眼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是诡异的沉默,只有轻微的电流杂音。郝友其的眉头拧成一个结,声音里带着被吵醒的沙哑:"喂?哪位?"
"其、其哥?"桦桦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像是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
这个称呼让郝友其瞬间清醒。他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握着的手机壳——是苗念的。
屏幕上显示着"07:28"和"桦桦"的字样。
"啊,你好。"他下意识坐直身体,脖颈处的酸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半小时后队里要开会..."桦桦的声音越来越小,"能、能不能叫一下念念?"背景音里传来几声轻咳,桦桦立刻补充:"苏指已经在...在我们房间等她了。"
电话挂断的"嘟"声像一盆冷水浇下,郝友其彻底清醒了。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头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孩——苗念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红扑扑的脸,发丝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嘴角还带着一点可疑的水痕。
"啧。"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指节无意间碰到昨晚睡沙发时硌到的后颈,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早知道自己就该把她送回房间的......
"念念?醒醒。"他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嗯......"苗念迷迷糊糊地咂了咂嘴,像只树懒似的慢悠悠翻了个身,"桦桦......我闹钟还没响......"
"宝宝,是我。"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郝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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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像按下了什么开关。
苗念猛地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时,瞳孔瞬间放大。
"其、其哥?!"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皱巴巴的外套,慌乱地环顾四周,"我昨晚...睡在这儿?"
郝友其顺手捞起床边的外套,不由分说地裹住她:"你睡得跟小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
他别过脸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我睡沙发。"顿了顿又补充,"刚才桦桦来电话...我接的。你们是不是要开会了?"看着她踉踉跄跄地找鞋,他一把扶住她的腰,"那个...苏指在你房间等着。"
"完了完了......"苗念痛苦地捂住脸,手指缝里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
两人刚拉开房门,就见乔楚覃抱着手臂斜倚在走廊墙上,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念念,"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苏指找你半天了。"
等苗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走后,乔教练抬腿就给了郝友其一脚。
"砰!"房门被狠狠摔上。
"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乔楚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低的声音里压着怒火,"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热度吗?"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要是被拍到,念念怎么办?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知分寸了?她还在禁赛期!"
郝友其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却牵动了僵硬的肌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