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点。"苏怡笙的肩膀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又强撑着挺直脊背，"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你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我不想再让你操心······"
药水渗入伤口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浴袍边缘，指节都泛了白。
乔楚覃立刻放轻了力道，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傻瓜，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手上的伤呢，我看看......"
苏怡笙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睫毛轻颤着垂下，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真的没事，就是些小划痕......"
乔楚覃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心疼的暗潮。
他不由分说地圈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肌肤的瞬间放轻了力道，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别躲......"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让我好好看看......"
苏怡笙咬了咬下唇，强撑起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晃了晃手臂。"你看，活动自如呢～"可那微微发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的逞强。
"这些伤口，也不知道又要养多久了……"乔楚覃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她手臂上细密的伤痕，每一道红痕都像刀子般剜在他心上。
他的眼眶渐渐泛红，喉结艰难地滚动着。"第一次我不在，第二次我还不在......"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我们家笙笙......怎么可以这么勇敢？"
苏怡笙怔了怔，仰起脸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都看到了？"
"嗯。"乔楚覃捧起她的脸，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网上铺天盖地的，大半都是唐卡在背后操控。柯西亚的事，恐怕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她手臂上那些被玻璃灼伤的细小伤口，还有指甲掐出的深深红痕。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苏怡笙一点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无声的温情在彼此心跳间流淌。
"哥哥......"她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
"嗯？"他低头，下颌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我想把柯西亚引出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乔楚覃浑身一僵，下意识想将她拉出怀抱。
可女孩却执拗地抱得更紧，指尖都泛起了青白。
"只有彻底解决这件事，你和爸爸妈妈才能安全。这些麻烦都是因我而起......从廖毓到唐卡，再到现在的柯西亚......"她抬起头，湿润的眸子直视着他，"我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的……"
她的眼角还泛着红，仰起的脸却带了几分倔强。
乔楚覃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令他心悸的决绝，也看到了让他心疼不已的成长。
苏怡笙纤细的手指轻轻扯住他的衣角，布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
"我知道的，从小到大..."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自从我到了吉阳后，好像除了打球的苦，其他的苦都没尝过..."
她抬起湿润的眼眸，"在吉阳有爸爸妈妈宠着，后来去了华京又有你护着。我们相伴的这十几年..."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我一直都是那个被照顾的人。哪怕是在役期间，舆论环境最糟糕的时候，只要我开口，你都会……"
一颗泪珠顺着她泛红的眼尾滑落，在下巴处悬而未坠。"你都会满足我。"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脆弱得让人心碎，"那时候我总在想，乔楚覃怎么这么厉害啊，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似的..."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直到...直到我自己去了国外..."她攥着他衣角的手微微发颤，"我才明白，原来光是照顾好自己...就已经这么难了..."
她像小时候被烫伤时那样，轻轻晃着他的手臂，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乔楚覃心头一紧。
"所以这次..."她仰起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我来保护你们，好不好？"
乔楚覃垂下眼眸，看着重新贴在自己胸膛的女孩。她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在灯光下像蝴蝶受伤的翅膀。
"对不起..."她突然说。
"为什么又道歉，嗯？"他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脸颊。
"如果...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回吉阳..."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爸爸妈妈就不会出事...家也不会..."
乔楚覃突然用掌心贴住她的耳廓，温暖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直接传来，"如果今天是你一个人在华京遇到这种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我要怎么办？嗯？"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我救不了你...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像你在国外的时候..."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要是你...要是你没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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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滚烫的泪砸在苏怡笙的手背上。
"我会有多绝望……"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整张脸深深埋进她柔软的发间，呼吸间满是她的气息。
"我也会害怕的..."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我只想让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待在我身边..."
乔楚覃突然抬起头，下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凭什么..."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凭什么我从小带到大的女孩，这么明媚，我养得这么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像是怕吓到她，"要给那些人欺负？嗯？"
他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在她腰侧留下淡淡的红痕。
一滴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回来之后..."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花了那么多时间，一点一点把你养好...让你重新笑起来..."
乔楚覃突然睁开眼，那双总是温柔注视她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滔天的怒火和痛苦。
"我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哽咽，"就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他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呼吸交缠间，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对不起，宝宝..."
下一秒，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如刀，"这次我不能答应你..."
乔楚覃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湿润的唇瓣，"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绝对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