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哇哇哇哇……”

李牧下巴抵在皇后的肩头,哭的像个六岁零一百九十二个月的孩子。

皇后心中大为震惊。

是真的,让李牧走火入魔的竟真是单眉!

她轻出一口气,抬手轻轻摩挲着李牧的后背,温声细语道,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她不知道李牧口中的“对不起”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显然错不了。

李牧在皇后怀里,哭了足足有半刻钟,这才缓缓起身,轻抚着她脸上的五指印,语气平淡道,

“疼吗?”

这...这怎么可能!叶妙妙心中微颤,王爷身上那股令人胆寒的‘炁’竟然减弱了?

就只是抱着皇后哭了一阵子?

明明她方才故意放血,都没起到丝毫的作用。

一时间,叶妙妙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蛇纹镣铐,暗暗叹了口气。

“臭小子说什么呢,老娘哪有那么娇气。”

皇后死死盯着李牧的眼睛,极力扮演着记忆中单眉的样子。

她虽和单眉接触不多,却也有过几面之缘。

何况,她本就是逢场作戏的高手,对于李牧更是动过真感情,演的那叫一个入木三分。

李牧轻笑一声,一缕生机送入皇后体内,摇头道,

“慧姨不必扮她……”

说着,李牧的面色忽然一冷,声音冰寒刺骨,

“没人可以替代她!”

闻言,皇后的瞳孔一缩,连忙干笑点头。

这小子简直就像是个炮仗,一点就炸。

但另一方面,也证实的她的猜测,那个能破掉李牧这般天资心境的人,真的是单眉!

皇后心思快速转动,想了想,恢复成往日里与李牧相处的样子,含笑道,

“牧儿,慧姨能不能求你件事?”

“赵楚希?”李牧嗤笑。

皇后眸中露出溢彩,重重点头,然而,她还来不及再说,却听到李牧那宛若恶魔的低吟,

“我不喜欢慧姨关心旁人。”

“慧姨有我就足够了。”

听到这个理由,皇后的脑子嗡了一下。

只觉得眼下的李牧完全无法用常理度之。

她自认,她虽然骗了李牧很多,但对他的好却没有掺半点假。

送府邸,送丫鬟。

甚至就连春桃四女,都是在她的示意下,邹普才舍得送给李牧的。

想到此处,皇后长叹一声,谁知这时,却听李牧又道,

“不过,若是慧姨喜欢,将他当条狗养在院子里,平日给慧姨解解闷也是可以的。”

闻言,皇后差点骂出了声。

若非打不过李牧,她早就动手了。

“......”

“慧姨喜欢......慧姨替希儿谢过……”

皇后硬着头皮妥协,她似乎除了妥协也没有别的选择。

何况,她还有一张底牌没有用,如今只要能保住赵楚希的命,就比什么都强。

“我不喜慧姨这般称呼他!”

这时,李牧再次开口,他像是会变脸,时而温和似夏日暖阳,时而又冷的宛若极北的寒冬。

皇后迟疑片刻,也不敢违逆了李牧的意思,点头道,

“那,那……”

“叫希希吧,当狗就该有个当狗的样子!”

闻言,皇后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任哪个母亲听到儿子被这般羞辱,也无法做到平静。

然而,皇后显然不是一般人,赶忙起身,挽住李牧的手臂,点头道,

“牧儿果然大才,希希好,听着就不像人名......”

“那,那你何时与初一说,她,她这会儿该已经…已经开始整兵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怕……”

“不急。”李牧摆了摆手,随即一套大红色的交领襦裙出现在手上,

“换上它。”

皇后一愣,随即心中腹诽不已。

谁人不知,单眉最喜红色,李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这般老实”。

皇后接过襦裙,刚准备朝偏殿走。

李牧却叫住了她,语气威严不可置否,“就在这里换!”

畜生……皇后抿了抿唇,老娘都四十多岁了,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底线!

随即转过身,温声细语道,

“牧,牧儿既,既然开口,自,自然可,可以……”

她的手,颤抖的摸向腰带。

只觉得这一刻羞辱至极。

虽然她方才甚至连‘献身’的念头都有了,但勇气也只是在那一瞬间。

谁知,即便这样,李牧依旧不愿放过他,再次开口道,

“转过来,睁开眼睛看着我!”

皇后想死的心都有了,咬牙转身,看向李牧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尤其对方还是她一直视若子侄的孩子。

李牧盯着皇后,眸中却没有半点淫邪之意。

他不确定,重演当年的事能不能渡了这该死的心魔劫。

毕竟君九龄一开始就告诉她,顺应‘本心’才是渡劫的关键。

但此时他却十分确定,他根本做不到。

那不可能是他的‘本心’。

李牧是真的有些怕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伤害”自己关心的人。

而就在刚才,他似乎在皇后的身上,看到了彻底摆脱这心魔的希望。

“好!”皇后咬着牙,深吸口气。

如此温水煮青蛙一般的羞辱,真不如李牧就直接将她按倒吃干抹净来的轻快。

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假笑,随即真气古荡。

只听‘撕拉’一声,身上的衣裙瞬间撕裂成为碎片。

皇后咬着牙,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李牧,头一次对之前的所做所为事产生了怀疑。

见李牧还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皇后的情绪终于崩溃,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已是脏的,但你为何要脏了你自己!”

皇后**着走向李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伸手打向他的侧脸。

作为‘阶下囚’,她受到怎样的待遇她都不在乎。

但如此对她的,不应该是对面这个‘孩子’。

她这一巴掌并未收力,似乎是想用这种方法将李牧打醒。

然而,让皇后错愕的是,手却直接从李牧的脸上穿了过去。

“残,残影?”

皇后愣了愣,心中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即十分小女儿态的原地跺了跺脚,口中嗔道,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