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事,这位爷他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惩罚,但是他却不一定了。
他上面没有做皇帝的阿爷,下面也没有权力通天的舅舅。
七皇子面上晦涩不明。
“殿下?”
此刻,七皇子心中正在疯狂思考,挣扎。
他太清楚对面那人的性子。
如今自己为了权力,父皇的重视,选择背弃了嗣堂兄,将他出卖给了父皇以换取一切。
他,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而这边的,薛恒。
他眼睛微微眯着,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小便就不喜。
年幼记忆中,薛恒便就是如今这副样子,总是沉默冷静,却又高高在上,施舍一般的瞧他。
明明与太子亲兄弟的是他,可亲近的人却总是薛恒。
凭什么?他也是中宫所出,前头有个长兄占了太子之位也就算了,他不过一个公主与外臣之子又凭什么高高在上。
骑在他头上,颐指气使,凭什么?
瞧着下头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七皇子心想,如果他们可以互相...他是不是也可以最后替两方人马收个尾。
最后没准还能在父皇面前博一个好名声,届时还怕得不到想要的?
想到这,七皇子这勾起的嘴角是愈发压不下去。
边上的护卫瞧不下去了,再拖上一会,下头可就不妙了,陛下的差事可就毁了。
护卫咬了咬牙,再次提醒,“殿下,这次前来我们可都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此刻薛少卿已然出现危机之势,无论如何都该出手了。”
不该让局势出现过分一面倾倒的情况。
这样届时,不但是薛恒等离不开这,怕是就连他们也要死在这。
七皇子看向护卫的眼神一闪而过,下一秒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就见他笑着道:“你说的是,我这不是没见过这般的场面,一时间被吓住了。”
“好,听本皇子命令,即刻出发,将贼人困于笼中,等待薛少卿信号,将敌人一网打尽!”
此刻不宜大声,一众人只是同时默契抱拳,转身朝着此刻备受关注的人群而去。
悄声围了上去。
......
即使围在薛恒身边的众人做出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在白泽西看来也不过就是临死的蚂蚁,无用的挣扎。
再多的动作都是哗众取宠。
“动手!”白泽西一改方才肆意张狂的面容,漠然的看着眼前,好似面前的众人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群待宰的牛羊。
举手投足间,轻轻一挥,便就可以收割无数性命。
然,束手就擒的场面并未出现,一时间白泽西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真是好事多磨,一波三折。
白泽西喉间轻叹,转身瞧去。
手里的刀都还未放下。
只因为他瞧见外头一群老鼠朝着自己等人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七皇子带着手下将他们围了起来。
一个圈子里套着一个圈。
好似套娃,一圈又一圈。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
看着原先退避不及,此刻却又回来的人,白泽西眼角挑了挑,“怎么?方才我看你不是走了,这会怎得又回来?”
“是胆子又大了?还是乾康帝又给了你什么不能拒绝的东西,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的底线。”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敢杀了你?”嗓音温柔中透着冷漠。
刀尖翻转,对准来人,白泽西睨着对方,眼底的不耐烦逐渐涌上。
什么时候蝼蚁也敢来挑衅老虎的权威。
七皇子强压着想要躲开的心思,突然握紧双手,深吸了口气,眼含不忍,大声道:“嗣堂兄,大家终究还是一家人,莫要做些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薛少卿毕竟也是姑姑的儿子,嗣堂兄这般做,是否对得起姑姑?对得起皇祖父?”
除了这两人外,他也不敢提乾康帝,提了怕是顷刻间自己就要人头分离。
毕竟在对方看来,乾康帝便就是夺了他爹的位子,害他全家的凶手罢了。
于他而言哪里有叔侄情谊,没有活剐了就不错了。
“嗣堂兄今日若是不束手罢休,弟弟我即便念及你我之间的过往情谊,也决计是无法放过你的。”
白泽西瞧了对方好一会,方才开口说道:“还真是我看走了眼。”
“过往,我从不曾为何事后悔过,不过今日,”白泽西唇角含着残忍的笑,“却是突然后悔了。”
七皇子下意识出声,“后悔,什么?”
瞧着白泽西的眼神,他隐约感觉是和他有关系。
“后悔什么?”白泽西眼神闪烁,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下一刻笑意退去,只剩下冷漠至极,冻得像冰碴子的声音,“早知你如此虚伪做作,令人作呕,救你,还,不,如,救,一,条,狗!”
一字一顿,白泽西眼中厌恶之意愈盛。
“救了一条狗,它都还知道向我摇摇尾巴,而你...”
这其中未尽之意,不用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七皇子听着,心中发慌,脚下软着便就要摔在地上,一旁的随身护卫一把卡住腋下,强行将七皇子架了起来。
低声提醒:“殿下,莫要慌了阵脚,这会他已然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莫要害怕!”
是啊!他的人都已经将这里全都围住了,他还怕什么?
只要将在场的人全都处理了,今日之后便就再无人知晓他今日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原本眼底弥漫开的慌张便只剩下志得意满。
看向白泽西的眼神也不再失措心虚。
虚掩含胸的背也悄悄挺直了些。
“嗣堂兄!何至于此啊!”七皇子表现的好一副兄弟情深,潸然泪下。
这眼泪真是说来便就来,要多快有多快,
即使被包围,白泽西眼中也不曾出现过害怕这个字眼。
瞧着七皇子这副模样,好似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嫌弃至极,“真是上不了台面。”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也没听说能生出这般怯懦短视,愚蠢至极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真是蠢的可以。
这样的人也会是乾康帝那样狠心的人生的种?
还是他们家的祖坟出事了被水淹了?还是被刨了?
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