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摘下他的毛绒大脑袋,才走了没几步,男人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那么高的个子,被困在小小的玩偶服里,也不知道那一天过得多憋屈……

姜胭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潮湿,暖得发胀……

“说话。”可他冷冰冰的语言还是把姜胭心底的那点暖流打散了。

姜胭叹了口气,拿出那块紫色的儿童手表,“我觉得你不尊重我。”

她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他随身携带的黑色手表,“你是我daddy?”

“姜胭,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顾宴沉解释,

“这种儿童智能手表需要设置权限和监护人,我只能设置daddy。”

姜胭绣眉一拧,“就不能是mommy?”

顾宴沉语结,“我……”

姜胭的手隔空比画了一下他的胸肌,

“你这尺寸……也算实事求是……”

他现在很会顺杆爬,“你摸摸?”

姜胭一记冷眼,利落拒绝。

顾宴沉是真的说不出更油腻的话了,他太正经,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圈着她的腰,

“那你说设置成什么?”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划过“mommy”,跳出来,

“哥哥。”

姜胭看到了,毫无意识的便念了出来。

清澈的声音带着午后暖意过浓的甜,小猫似的挠着他的神经。

他低头,唇瓣吻着她的发,声音很轻,很暖,“妹妹宝。”

“你不是说叫宝宝烂大街?”

“你口中的【宝宝】烂大街,陌生人都是你的宝,”他的唇轻轻蹭着她的耳朵,

“我的宝宝专属唯一,只有你是。”

姜胭推开他的头,“你以后有了孩子,他们不是宝宝?”

顾宴沉看着她的眼睛,“姜胭,我只想要你这一个宝宝,我们以后在一起,也不生孩子好么?”

孩子的话题就像是她的旧伤疤。

前世的记忆如同锋利的刀刃,一片片割开她的血肉。

她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我想了很久,”他暖着她缓缓变凉的体温,

“生孩子对职业运动员而言,打击巨大,而且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我舍不得让你受苦……”

姜胭冷笑一声,不让她受苦,让林芊芊去受苦?

什么话在他嘴里一滚,都能变得这么好听么!

姜胭刚要发怒,却听到他继续说,

“如果你也同意,我会去结扎,我们永远快乐的过二人世界好么?”

姜胭愣了。

“你妈妈怎么可能允许?”

“她不允许的事情多了,”顾宴沉的语气风轻云淡,

“要么她继续生,要么她去逼嘉礼。”

他好像真的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其实早就决定了,只是你看上去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所以想先征求你的意见,”

他说,“其实不生孩子,我们也可以领养,你也是孤儿,不是么?我们挑一个你喜欢的,把她当亲生孩子养。”

他的话和前世的一切不断撞击。

一幕幕,不断在她眼前浮现。

她真的很想回到前世,问清楚,前世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和林芊芊,到底什么关系……

“怎么眼眶又红了?”

顾宴沉叹了口气,“哄你都用尽了我全部力气,还养什么孩子?”

不过姜胭现在也好很哄。

梁教练一声训练开始,她揉了揉眼睛就站在了靶位上。

顾宴沉回了欧洲。

不过却把自己的黑色手表留在了姜胭身边,

“这样,你拿着监护人权限的表,你来监督我,好么?”

走之前,他轻声说,

“你来监督我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好不好?”

姜胭哪有时间监督他。

忙碌的训练已经让她足够筋疲力尽了。

刘璐却觉得这个功能挺好的,

“听说还能强制开启摄像头,观察他在哪里呢!”

刘璐拿过这块表,打开了远程摄像头。

像个间谍,时刻关注着。

一整个下午,姜胭都准备睡觉了,刘璐把表丢给姜胭,

“枯燥,18个会,三个采访,中法英语无缝切换,他们当霸总的也好累啊……”

刘璐叹息,“好像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姜胭手掌心托着表。

他本来工作就多,再加上自己又是个工作狂,观察他的一天,是真的无聊透顶。

手表屏幕上还监控着他周围的画面,姜胭刚准备关掉——

却发现……

他位置移动了……

下了班,没回家,反而驱车去了——

“艹!”刚才都要睡着了的刘璐瞬间就精神了!

“红磨坊!”

Moulin Rouge,法国最大的情涩歌舞厅!

比疯马秀还要狂野的红灯区!

刘璐躺在床上哀叹着,

“完了,我幻灭了!我以为顾宴沉这种古板禁欲的老男人,无聊,不解风情,但好歹可靠……”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只是觉得开始打开你的心扉了,就开始去涩情场所了!”

刘璐叹息着,“哎,异地恋本来也没有办法,你们之间的确也隔着太远了,胭胭啊,你也的确太忙了……”

姜胭看着手表上显示他位置的小图标,就那样静静地停在了红磨坊,心头涌起一阵寒凉。

人总是会犯同一个错误。

前世明明都已经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这一世,她还是会被他吸引,被他打动。

她甚至还没有真正接受他,他已经要去红磨坊寻乐子了么?

她把那块黑色的电子表丢到一边,钻进被窝里准备睡觉。

“啥?睡觉?”刘璐拍案而起!

“姜胭,你怎么这么个软包子性格!拿出你勇夺冠军的气势来啊!”

算了,姜胭累了。

前世把他当做唯一,他那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冲过去捉奸。

每次不是正常社交,就是贱女故意倒贴,他行走在一群女人中间,却干净得像朵白莲花似的。

姜胭闹,发脾气就是她不懂事,不体面。

男人,呵,就那样。

刘璐可没有姜胭这样过尽千帆,

“走!现在就去捉他!他这段时间修路通航线,布琼布拉只飞欧洲,最快的飞机三个小时能到,他要是结束了,算他短小!咱不要!”

刘璐推着她出门,

“他要是没结束,算他出轨,被咱们捉奸在床,咱一枪射死他!”

刘璐是个超级实干家,说飞就飞,三小时之后,姜胭已经站在了红磨坊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