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荀,注意安全。”
“多谢焱伯伯。”
“呵呵。”槐阳谷谷主李焱叮嘱了李荀两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独忽然注意到李荀对李焱的称呼,再加上两人姓氏相同……
莫非他们是一家人?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从李庄主对待李谷主的态度来看,二人看起来不像是一家人,如果是远房亲戚那就合理很多。
隔了八百辈,不熟也正常。
比赛正式开始,头顶上两只共魂虫实时记录两人的身影。
咻!
李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茂密的泊阳林,《五行武经》全力运转,气息、心跳与草木同频,仿佛他本就是这片药园的一部分。头顶的共魂虫紧跟而去,实时转播。
江独立于林外,眼神平静无波。微风吹来草木清气,其中一丝极淡的甜腻未能逃过他那被多种异能强化到极致的感知。
“开始了。”江独心中了然。
他没有屏息,甚至主动吸入了一丝那能药翻五品的毒气。
一股灼热感瞬间自体内升腾,一股真火在体内微不可察地流转,那点毒素如同投入熔岩的冰屑,顷刻间被焚化殆尽,连一丝涟漪都未能在他体内留下。
林中,李荀看到江独主动踏入毒雾范围,心中刚升起一丝窃喜,随即被更大的惊骇取代——江独步履从容,面色如常!仿佛毒药对他根本无效!
这怎么可能?!!那是自己亲手调配的,别说是人了,就是五品的妖兽也得倒下!
“换!”李荀眼中狠色一闪,猛地甩袖!
“嗤嗤嗤——!”
三枚淬毒乌针撕裂空气,从极其刁钻的死角射向江独要害!
同一时间,他狠狠将一枚血色纹路的“武道杀印”拍在地上!
毁灭性的能量咆哮着锁定江独,蓄势待发!
面对这绝杀之局,江独甚至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他目光微凝,磅礴的念力瞬间构筑成一面覆盖周身数尺的无形壁垒!
叮!叮!叮!
毒针撞在念力壁上,如同撞上钢铁,发出清脆哀鸣,无力地跌落尘埃。
而那足以重伤五品的毁灭性杀印能量,咆哮着冲到江独身前三尺之地时,仿佛撞上了一堵叹息之壁!
念力壁垒微微波动,泛起水纹般的涟漪,那狂暴的能量竟被强行压缩、束缚、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于无形!
连江独的衣角都未曾拂动半分。
“这……不可能!!”李荀亡魂皆冒,恐惧如冰水浇透全身。
毒无效,暗器无效,最强的杀印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奶奶的,这人强的简直不像个人!
李荀再无半分侥幸,毫不犹豫地激发了扇面上的增速剑符,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青影,朝着密林最深处亡命飞掠!同时,他将袖中最后一颗墨绿色的烟雾毒弹狠狠砸向身后!
“嘭——!”
浓烈刺鼻的墨绿烟雾瞬间炸开,如同墨汁入水,迅速吞噬了方圆十数丈的空间,视线与神识被彻底遮蔽,共魂虫的镜头也陷入一片混沌的绿。
借着烟雾掩护和剑符加速,李荀将速度提到了极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远离那个怪物!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烟雾边缘,心中刚升起一丝逃出生天的侥幸时——
前方的光线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下一瞬,一道颀长的身影如同从虚无中直接“浮现” 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亡命飞遁的正前方!
距离之近,他甚至能看清对方平静眼眸中自己那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的假脸!
空间瞬移!千米之距,一念即至!
“方向选得不错。”江独的声音平静地在李荀耳边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可惜,太慢了。”
李荀的思维彻底凝固,血液仿佛冻结!他拼尽全力想要转向或激发最后的手段,但极致的恐惧让他的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
江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甚至没有使用念力禁锢。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如剑,指尖萦绕着一点微不可察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影。
咻!
指影一闪,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概念,精准无比地点在李荀持扇的右手腕脉门之上。
一股蕴含着空间禁锢之力的温和能量瞬间透入!
李荀只觉半边身体连同经脉瞬间被无形的锁链捆缚,手臂软软垂下,纸扇“啪嗒”落地。紧接着,江独的手指如同穿花拂柳,在他身上几处大穴拂过,暗影之力混合着精准的点穴手法,瞬间截断了他全身的气力流转。
噗通!
李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跪倒在地,浑身瘫软,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他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彻底崩溃的茫然,大口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
浓烟被林风吹散,四周的草木都被毒死了一大片,足见这毒的威力。
影幕上清晰地映出瘫软如泥的李荀,以及他面前那个连呼吸都未曾紊乱、仿佛只是从庭院这头散步到那头的江独。
江独弯腰,捡起那把精巧的纸扇。
他掂量了一下,目光落在李荀茫然的脸上,声音通过共魂虫清晰地传遍四方,平静却带着洞穿灵魂的力量:
“隐匿尚可,机变不足。毒、器、印、遁、烟…你将这些外物之道,确已玩得纯熟。”
他的语气没有嘲讽,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然,过犹不及。倚之为山,山可崩,恃之为河,河可涸。外力终有穷尽诡变之时,唯有己身之力,方为万变不移之根基。”
他指尖轻轻一捻,那柄材质不凡的纸扇竟无声无息地化作一捧细腻的飞灰,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随风飘散。
李荀抬着头,看着这个年龄比他还小的少年,竟然能说出这么深刻的道理。
只是……这些话他早已听了不知多少遍,早已听腻。
我李荀注定要走一条最稳的巅峰之路,不靠外物,我怎么在比我修为高的人面前保命,怎么反杀?
就在他对江独嗤之以鼻之时,却听江独突然话锋一转道:“当然,刚刚的话是你爹想让我告诉你的,我个人并不否认你选择的路。”
“有没有想过武道并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