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表姑娘有身孕了 >  第225章

顾慕这会儿在想事情。

在想他做的到底对不对。

人都不在身边了,还要什么在意,就该将她困着,困在身边一辈子才好,怨偶又如何,至少人在。

摸得到看得着。

人不在了,还要什么心。

72收尾中……

顾慕提起落于腰间的衣衫, 未去顾及肩上的伤,起身走至窗边,夜风寒凉, 吹起他的墨色宽袍,带动阵阵的血腥气。

他抬眸看着云层游动的天幕,皎洁的上弦月洒下清辉, 院中的古槐树干枯的枝干上, 连片黄叶也未留下。

空无院内很安静。

他思绪深沉, 眸光中再无平日里的平和,清冷而淡漠。

虽然容温的离开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心里却总觉得不可控。明明她会选择嫁给他更应该在他的思量之中。

可为何,她选择了离开。

让她离开,是他的不得已而为之。

世间事无绝对, 容温会选择离开虽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当容温站在他面前与他说她要去临安时,依旧让他不由自己的一连说了三次挽留。

那一刻,他才明白, 感情之事,思虑再周全,计划再周密, 也总会不受控。

他有想过, 若她真的选择离开。

那便让她走。

性情执拗的人得到了自由, 对他放下了防备,逐渐接受她与他之间的平等,不再有过去的压制亦或是利用。

会回到他身边的。

可此时此刻,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影消失不见的地方, 心中却在想, 早在桂花巷他听到宁堔说要带她逃婚时,他就该杀了宁堔的。

待夜色更为浓重些,他该去净音院将她打昏带走,囚禁在三藏苑里,让她的世界只有一个别苑那般大,她若敢想着逃,他便捆缚住她的手脚。

她走不掉,只能每日在别苑里等着他回去,对他假意顺从也好,对他恨意浓重也罢,他会将她拥在怀中,吻她嫣红的唇。

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她明日离开了,上京城到丹水的路途遥远,沿途会有很多阻碍,他可以一点一点让这些阻碍磨去她的心志,击垮她的骄傲,甚至让她执拗的性子也在这些磨难中不见。

让她觉得她离不开权势,只能回到上京城依靠他。

他心中阴暗卑劣的想法肆意蔓延,由尚在淌血的伤口延展至四肢五骸,只差一点,就一点,他就要去这么做了。

甚至他要吩咐云烛去杀了宁堔的话就在喉咙间压着,脚下的步子欲抬却又不动。垂于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

额间隐隐可见筋脉跳动。

他自幼跟随在祖父身边,熟读经史,是上京城里世家公子的典范,朝堂之中尔虞我诈的这些年,早已将他的心性磨炼的沉稳。

如她从前所说,他惯会权衡利弊。

用了手段将她困在身边又如何?人总是贪心不足,得到了人,又想得到她的心,他要的从不是一个对他假意顺从的女人。

他要的是一个妻子,一个与他相伴相守予他真心的妻子。

他会疼她爱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无论宁堔是如何死,她都会怀疑他。

将她囚禁在别苑,她只会恨他。

磋磨了她的心志骄傲,只会得到一个顺从柔软的她,再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那日在净音院,在她面前将婚书烧毁,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以退为进,不破不立。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只要容温与他之间的关系还存在着压制与利用,她就永远不可能用男女之间平等的两情相悦来待他。

那他便给她自由,将他们之间的压制与利用破开,让关系归于平等,让她在与他的关系中拥有选择与主导的权利。

逐渐接受他们之间关系的改变。

婚书落入炭盆燃起火焰的那一刻,他在看她的反应,他以为他将她的心思看透了,他手中婚书掉落的那一刻。

她是慌了的。

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

她对他动过心思,只是她克制着不愿承认,是以,他已然明白她会如何做选择,并不着急,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去看清楚她的内心。

她在静安堂的后院问他,平江王的事还有几日可以解决,她想等温家的事解决之后再来做抉择,他知她心里对他还有防备。

她并不完全信任他。

从她在净音院让叶一将他写好的书信交给祖母时,便是试探,她心思聪慧,自也猜到了他在桂花巷听到过她和宁堔的对话。

以她的性子,还会试探他。

她让叶一往丹水州送书信,与净思说临安的气候比之上京城更让她喜欢,她日日将他写的书信揣在袖袋里去与祖母请安。

她知道这一切他都会知道,想看他的态度。

他虽不会让她真的离开,给她的自由选择却是真的,经得起她的试探。

他也知道,容温后来是信了他的,可她今日又为何要对他说她要离开?直到此时此刻,他依旧有些不得其解。明明那日在藏书阁他与她写下未来他们孩子的名字时。

她怔了许久的神,他看的出来,她的神色里有对未来的向往,心中念着的是与他日后的日子,是以,她才会与他提出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