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白朝着易辙打了一个手势。

两个人同时往暗处躲去。

从远处走过来的那几个幸存者,将肩上扛着的麻袋,直接丢入了雇佣兵团的营地栅栏里。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没想到这雇佣兵的营地这么好翻。”

“我们什么时候也翻进去找一找看,里面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今日他们是有事。

否则看这雇佣兵营地,也就一层摇摇欲坠的栅栏,他们高低要翻进去找一找。

见到这几人的举动时,月白回头看向易辙,用着一种嘲讽的目光,对易辙眨了眨眼睛。

易辙明白月白的意思。

就是告诉他,雇佣兵营地就跟个筛子似的,什么人往里头丢个东西都行。

现在居然还有人打过佣兵营地的主意。

想要进去探一探里头,有什么可以偷的好东西。

面对月白的奚落。

易辙只是弯着眼睛笑了笑,他将手里的饭团,又重新的递到了时月白的面前。

仿佛根本就不想与时月白争辩,他这个营地的安全性问题。

他的眼里只有月白能不能吃一点东西?

见月白没有动。

易辙又压低了声音说,“他们进不来的,放心吧。”

果然易辙的话刚一落音,就有雇佣兵发现了被丢进营地的大麻袋。

很快消息就送到了陈勇和霍成珪那里。

易辙手里的通讯器也及时的响起,是雇佣兵们向易辙汇报了情况。

雇佣兵的营地里头被丢进了一个麻袋,而麻袋里装着一个女人。

时月白看了易辙一眼,伸手拿过了易辙手里的饭团。

她推了易辙一把,

“赶紧的进营地看看去吧。”

易辙一面往营地的大门方向走,一面回头对时月白说,

“记得饭团要吃,不要因为减肥,就饿着自己。”

一直到易辙的身影进入了营地的大门。

时月白才将手中的饭团,给了身旁路过的一个小孩儿。

她摸了摸小孩的头,“拿着吃吧,易团长送给你吃的。”

虽然易辙是好心,但是时月白现在还不能够吃东西。

一旦进食,时月白的体重就会进入飙涨的状态。

而且前几年她都没有吃过一口东西。

就怕她的身体会报复性的反弹。

倘若这一个饭团吃下去,体重又恢复到七百多斤,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接过了饭团的孩子,用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赤着双脚望着时月白。

他一脸的茫然,瘦骨嶙峋,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

尤其是他的四肢,细的跟一根竹竿差不多。

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是月白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废土之中,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

随着附近几座大城的幸存者,全都往这一处高地上迁徙。

被丢弃的孩子到处都是。

那一些孩子无处可去,带着浑浑噩噩的脑子,下意识的会朝着雇佣兵营地靠拢。

倒也不是雇佣兵营地,会给他们什么好吃的。

而是雇佣兵营地里头有时月白的灵气。

这是一种人类天生的直觉。

时月白是这样理解的。

那一些孩子或许一个个的被废土之中的辐射,弄的脑袋和四肢都有一点问题。

但是每一样生物都有积极向上,求生活着的天赋。

这一些孩子知道,哪怕只是吸一点营地泄露出来的尾气。

都够他们活下去的了。

所以目前为止,雇佣兵营地的外围,至少蜷缩了有几百个孩子。

大大小小的都有。

还有一些成人因为养不起孩子,但是又不想随意的丢掉,他们生下来的孩子。

所以就把那一些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丢在雇佣兵营地的外头。

这种现象,就如同以前幸存者往河滩里头丢老人是一个意思。

他们既养不起自己的父母,又不想把自己的父母,就这么直接的丢在废土之中。

所以很多的幸存者,就会将父母往乔团长的营地里头丢。

现在丢孩子的幸存者,也是一样的心理状态。

时月白暗暗的算了算时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很多幸存者观察到,雇佣兵们似乎并不会赶走营地附近,那一些流浪的小孩。

所以丢孩子的现象越来越严重。

雇佣兵一天能够在营地的外头,发现十几个猫崽子一般的婴儿。

因为雇佣兵们每一天都很忙,所以这一些孩子,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置。

更加没有这个时间,替这一些孩子找自己的父母。

于是就只能够把那一些猫崽子一般大的婴儿,全都收集了起来。

先放在营地里的帐篷,集中的给一点水喝。

不给水喝怎么办?

他们又没有奶可以给这一些小婴儿喝。

而且看时祥瑞和时吉祥那几个孩子,全都是用时月白的水养大的。

除此之外那一些大一点的孩子,雇佣兵们也没有时间跟精力管。

就只能暂且放他们在营地的外面了。

时月白将她的手拢在袖子中,慢悠悠的走回了营地的后门。

进来就听到一个大帐篷里头,传出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

仅有的一个雇佣兵,手臂上还吊着绷带,正忙上忙下的伺候着大帐篷里头的婴儿。

时月白瞧着这营地里头的雇佣兵们,实在是忙得很。

她招手把小哑巴叫了过来,

“把那个帐篷里头的小婴儿,全部都挪到老巢里头去。”

小哑巴愣了一下,看着时月白没有说话。

时月白微微的拧着眉头,大白馒头脸上透着不耐烦的神情,

“不动?是不是还要我请你?”

小哑巴瞬间红了眼圈,低下头,

“不不不,我动,我动。”

月白啊。

所有的人都告诉小哑巴,月白其实是这个世上,心肠最好最好的人。

但小哑巴以前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她认识时月白的时候,时月白就把她老公打了一顿。

后来时月白变成了一个鬼,跟在她的后面不断的鞭策她。

要她去种桂花树。

小哑巴那个时候都怕死时月白了。

觉得时月白好凶好凶。

可是这样表面上凶悍的人,却长着一颗比任何废土幸存者都要柔软的心。

小哑巴一边跑一边红着眼圈哭。

她的内心透着酸涩,找到了时幺幺等大一点的孩子。

一大群孩子宛若蚂蚁搬家那般,将大帐篷里头的上百个小婴儿,全都搬到了老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