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缚蝉 >  第107章 女人,只能自己挣脱爱的牢笼。

“你平时都怎么取悦男人?”观光玻璃上,陆晏璋冷漠的眉眼看不出一丝表情。玻璃是单向透视屏,纽约的霓虹可以照进房间,但从外面却看不到室内的具体情况。

“那要看取悦谁?”女模特看陆晏璋谈到具体细节,一时间忘了心中的恐惧。

“具体说说。”

“取悦一般的达官贵人,我们只要拿些药粉,加上熟练的演技就够了。因为大部分达官贵人都不怎么英俊。

”取悦您这样的极品精英,当然是您说了算,毕竟以您公认的床上功夫,我是沾便宜的一方。”

女模特说的直流口水,她想起几个月前陆晏璋离开纽约前一晚,叫了她们模特队的首席去送行。

两人在车里的过程、后来被首席模特放在口边炫耀了一整个冬天。

“女人都这样吗?”

“征服了身体就能征服她的心?”

“其他男人不行,您没问题。”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女模特当然信口开河。

陆晏璋没有说话,只是朝她的方向点了点头。

女模特在观光镜里看到陆晏璋的脸,就像打了兴奋剂,立刻扭动腰肢迈着猫步走到陆晏璋身前。

“跪下。”

陆晏璋坐在一张黑色沙发上,沙发后面,士兵一样立着一盏巨大的落地灯,灯没有开。纽约的霓虹穿过灯罩,留下浓浓的黑影遮住了陆晏璋半边脸。

女模特跪在陆晏璋面前一米远的地毯上。

走进了才发现,地毯上摆放着各种工具。

夹子、塞子、电击棒、蛇形鞭。

女模特的脸慢慢变了颜色。

大年初六,沈蝉开学了。

她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内搭红色中式棉袄。那是母亲昨天寄给她的。母亲在信息里告诉她,买棉袄的钱来自去世的姥姥,希望这件棉衣可以带着姥姥的爱保护好她和她的孩子。

在书法办公室,沈蝉很意外地遇到了停职留薪的李敏。

“hi”李敏瘦了,整个人憔悴了一圈。

“新年好。”沈蝉淡淡地说。她脑子里有很多疑问,面上疑惑的表情也遮掩不住。可两人毕竟已经不再是朋友。

“我回来了,组长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我好了。”李敏看看沈蝉的肚子,口气故作轻松。

“一定不客气。”沈蝉也半开着玩笑走到自己的座位。

当天,老师们开会、打扫卫生、制定新学期课程表,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学校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每个学期伊始、校领导都要请老师们吃顿开伙饭。

今年也不例外,沈蝉本来想推却,但是她去年刚刚当上组长,不好跟同事们太疏离。李敏刻意走到她身边帮她提着包,沈蝉包里是电脑,她要负责排她们这个年级的课程表,活儿没干完,她打算晚上回去加班。

“谢谢,我自己可以。”沈蝉说着,就要自己提包。

“客气什么,对你和宝宝来说,电脑太沉了。”

李敏说完,率先开门走了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到马路对面礼学府,他们租了二楼一整个厅。按照以往的经验,今天大部分男老师都准备不醉不归。

沈蝉怀了孕,自然可以不喝酒。但等领导们讲完话,带组里同事给领导和其他组敬酒的过场还是要走。

一番虚与委蛇,一番虚情假意,沈蝉面上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大厅里太热了。沈蝉解开棉袄上的一粒盘扣。

她趁大家不注意,提起包溜出大厅。洗手间就在电梯旁,沈蝉顺道推开了洗手间的门,猛的看见了李敏。

李敏背靠大理石台,正低着头姿势熟练地抽烟。

沈蝉一愣,连忙要关门走人。

“阿蝉!”

李敏的声音沙哑的吓人。

沈蝉拉着门边的手停住了。

李敏回身把烟熄灭扔进垃圾桶,双手掬起一捧水摔在脸上。

“没吃饱吧?我请你喝砂锅粥?”

李敏整个人变的沧桑了许多,从看人的眼神,到说话的方式。

沈蝉点点头,知道她一定有话说。

两个女人裹着羽绒服并肩走在深夜的大街。背影在暗淡的路灯下,怎么看都是荒凉。

荷仙姑是她们上班后经常光顾的粥店。一对老夫妇开的,粥品少,味道好,并且便宜。

两人叫了最爱的皮蛋瘦肉粥,一人抱着一个砂锅,小口小口吹着喝起来。

“你还是没福气,在酒店里从来吃不饱。”李敏咽下绵软的粥,呼出一口气说。

“你不也一样。”沈蝉本来还想问她不是去了港城吗?不是怀了宝宝吗?怎么又回来教书喝粥了?

可是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下意识里,沈蝉知道,李敏经历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沈蝉,学校里知道我的事的,除了你,都在嘲笑我。”李敏忽然说。

她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使劲儿摩挲着,她烟瘾上来了。

“拜高踩低、落井下石,人心从来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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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蝉平静地喝了一口粥,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

“想想真没意思。原本以为可以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打一场翻身仗,谁知道,到头来给人当了回代孕。还他妈一分钱没拿着!”

李敏咬着嘴唇,恨恨地说。

“代孕?”

沈蝉惊讶的嘴巴张开好久才合上。

“你的宝宝呢?”她声音轻轻的,实在克制不住心底的疑惑。

“那死男人和他老婆设计我,表面上把我安排在港城是为了保胎,实际上他们早就合计好了去母留子的戏码。”

李敏把嘴里的姜丝一口吐在桌面上,吸了吸鼻子。

“他们找的司机隔三岔五撩拨我,我以为那人对我至少有那么几分真心。后来,我刚生下孩子,没看一眼就被抱走了。大婆子拿着我跟司机的视频要挟我,说我只要跟她要儿子就把视频给孩子看。叫他知道生母是个什么货色。”

啪嗒!桌上落下两滴泪,接着越来越多的水滴聚集在一处,李敏双手捂着脸,喉咙里挤出一句对不起,起身跑出了粥铺。

冷风随着玻璃门的开合窜进铺子。

铺子里,周旋的歌声软烟一般流进沈蝉的耳朵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他能在黑夜给我太阳。”

女人,无论出身富贵或者低贱,无论年轻还是老去,没有不渴望被爱的。

女人可以离开男人,但不能离开爱。

这就是女人可悲的命运。

一点点以爱的名义做成的诱饵,足以让一个女人万劫不复。

李敏再回来,身上的烟味已经被风吹散了。她带着一身寒气坐在沈蝉对面,笑着说:“让你看笑话了。这些话,除了你,没人可以说。不说,我会憋死。沈蝉,你要笑随便笑,但千万别可怜我。”

沈蝉果真给了李敏一个温婉的笑脸。

她让老伯又换了一个砂锅给李敏。

“我请你,趁热吃吧。”

“我没有资格笑你,更没有资格可怜你。我们两个,谁又比谁好一些呢?”

沈蝉的笑脸渐渐变苦。

女人,只能自己挣脱爱的牢笼。不管那爱是不是早已深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