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从布斯巴顿到霍格沃茨 >  第1章 梦境深潜

暑假的第一天,卡尔文独自来到圣芒戈魔法医院,看望依旧躺在病床上的隆巴顿夫妇。

本来他承诺,圣诞节前就可以治愈他们,但由于要紧的事情太多,不得已一拖再拖,到现在已经拖延有半年了。

好在纳威和他奶奶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一直没有催促卡尔文快点治疗。

即使如此,卡尔文也觉得不能继续拖延了。他快步走入医院五楼走廊的最后一间病房。

卡尔文推开房门,轻微的吱呀声惊动了房内的人。一个头戴金银花环的中年治疗师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治疗师面带疑惑,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很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卡尔文微微躬身:“梅莲姆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卡尔文·卡佩,隆巴顿夫人带我见过您一次。”

“啊,我想起来了,您就是卡佩教授,”梅莲姆惊讶地说道,随后她意识到还在病房,于是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您发明的治疗狼人的魔咒实在是太好用了,这段时间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这是我的荣幸。”卡尔文很喜欢这种赞赏与感谢。

梅莲姆平复激动的心情,问道:“卡佩教授,您今天来圣芒戈医院来做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

卡尔文指了指梅莲姆刚刚走过的位置:“事实上,我是受隆巴顿夫人之托,来治疗她的儿子和儿媳。”

“治疗她的儿子和儿媳,你是说弗兰克和爱丽丝?”梅莲姆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怎么?不可以吗?”卡尔文反问道。

梅莲姆的脸色有些为难:“卡佩教授,您并不是圣芒戈医院登记在册的医生。医院内是不允许其他人员私自治疗的,这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啊,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卡尔文笑了笑,“我知道,你是隆巴顿夫妇的治疗师。你应该清楚,他们两个目前的情况,基本上是没救了。”

“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万一我成功了呢?你想想可怜的隆巴顿太太,她既然选择我,就说明我有这个能力。”

“可是…”

“请给我一次机会吧。”

卡尔文稍微用上了心理魔法,用语言和动作来暗示这位女治疗师。

“好吧,”梅莲姆下定了决心,“不过治疗的时候,我必须在一旁看着。”

“嗯,这也不是不行,”卡尔文摸了摸下巴,“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帮手。”

梅莲姆见卡尔文答应了,便带着他走到隆巴顿夫妇的病床前,掀开床帘,满是期待地问道:“卡佩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卡尔文指着旁边的两张床:“当然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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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雪原不沾尘埃,亦听不到人声,几乎要吞掉所有印迹。

一个男人抬起头看了看太阳——那轮蒙在白翳中的亮光已被推至山峦边缘处,暮色沉落压了下来,山峦被染上厚重的暗青色。

他裹在笨重的棉袍里,如同一个不堪承重的黑影,在无边无际的白色荒原上苦苦挣扎前行。雪片像是千万根小针,扎得脸生疼,风又似有棱角的寒刃,穿透所有缝隙钻了进来,割开他体内仅有的那点热气。

“要是能有杯热茶就好了。”那个男人呢喃自语道,他无意识地挥动右手中的一根木棒,“这是什么来着,我为什么要傻乎乎地比划它。”

在雪原上赶路一点点的负担都可能决定最后的生死,但是在思考很久之后,男人依然决定带着这根木棒继续赶路。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根木棒十分重要。

脚下是新雪覆盖的深厚雪窝,拖住他疲惫的双腿。他一步一陷,每一步踩下去,双脚便如被严寒缠裹,沉重得越发难以抬起。

必须在天黑之前……

男人这样鼓励自己。

可是下一刻他就迷茫了,为什么必须在天黑之前?什么必须在天黑之前?……

无数的问题堆满了他的心头。他摇了摇头,将这些问题都抛之脑后。随后他用力拉紧了裹身的棉袍前襟,徒劳地想抵住寒气的侵蚀。他伸出手指,麻木僵硬,屈伸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指,又笨拙地把冻得像石头的围巾向脸上缠了缠。每缕呼出的气息瞬间凝固,化作缕缕薄霜附着其上,又沉重地压着他的口鼻,几乎窒息。他艰难地吸着气,胸腔里灌满了冰冷地尖刺。

疲惫和寒冷最终沉重地压垮了他,他几乎是毫无力气地扑倒在雪地里。

他用尽最后力气抬起头,却见前方不远处的地平线之下,竟飘起了一缕炊烟!烟气细微如同幻觉,笔直地冲上寒冷的天空,仿佛大地终于睁开眼,吐露出的一丝活气。

这一缕烟尘,带着暖意陡然注入他虚弱的身躯,他全身的骨头竟被这无声的信号唤醒了。血液突然冲破了冰的禁锢,开始撞击他冰冷的身躯,周围的积雪都开始慢慢地融化。他猛地撑起身子,重新站起来的力量来得奇怪又汹涌,竟然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坡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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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滑中,寒风抽打着他的脸,他却浑然不觉,只让身子顺势滑落下去,任由翻飞的雪沫模糊视线。

终于滑到了坡底,他喘息着直起腰背向前望去——一座坚固的褐色木屋倚在深色的树林旁。寒冷中他连滚带爬着,终于扑到门前。他哆嗦着,手不听使唤地伸向木门——那扇门竟然没有上锁。

他咬紧牙关猛一用力,生冷。麻木的身体倾斜着直撞了进去。

就在那一瞬间,像有什么风猛然在背后推动了他一把。他直冲而入,跌入门后的温暖黑暗中去了。

疲惫终于压垮了他,他晕倒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开始轻暖地拂过脸庞,微烫的气息像无形的手轻轻一握,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在微弱暖气的抚摸下,男人全身的僵硬骨骼正由内苏醒,发出丝丝微响,血液中冰凉的刺痛终于被轻轻压下,凝滞的意识也随之被唤醒。

卡尔文向男人递过一杯热茶:“醒了?”

男人下意识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开始观察身边的环境。

一间普通的小木屋,一间壁炉,一男一女,看起来不是夫妻,也不是母子,倒像是姐弟。

他挣扎着从床上直起身子,往壁炉处挪了挪:“你是谁?”

卡尔文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男人的对面,面带微笑地反问道:“不如先说说看,你是谁?”

男人明显一愣,双眼有些失神,开始自言自语道:“我是谁?对呀,我是谁?”

“我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弗…”

看着男人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卡尔文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不远处的梅莲姆也有些激动,紧紧抱住手中的餐盘。

难道弗兰克能够想起自己的名字吗?这可真是了不起的一步。

“弗蒙特?弗雷德里克?弗朗西斯?”男人嘟囔道,“好像是叫弗朗西斯吧,我记得,要不然就是弗吉尼亚。”

他挠了挠头,最后只能一脸无奈地说道:“抱歉先生,我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

卡尔文也有些无奈,不过他早就猜到弗兰克不会这么早就恢复自我意识。

“那么,这根木棒,你知道是什么吗?”卡尔文拿出弗兰克的魔杖,实际上,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根魔杖,纳威在刚入学的时候使用的就是它,“我在你身上找到的。”

弗兰克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伸手就抓住了自己的魔杖。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只能木木地道歉:“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说真的,我也不记得这根木棒是什么了,我只知道,它对我非常非常重要,只有……”

梅莲姆有些失望,没想到梦中的弗兰克连自己的魔杖都不认识了。

“只有什么?”卡尔文追问道

弗兰克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恼道:“只有两个人,比这根木棒还重要。”

他抬头看向窗外无尽的雪原:“我只记得,我在这,就是为了寻找他们。”

弗兰克突然扭头看向对面的卡尔文,双眼中满是坚定:“这位先生,很感谢你的招待,不过我想我得走了,我必须找到那两个人。我已经找了快八年了,不能再等了。”

梅莲姆突然开口问道:“先生,即使付出生命你也不会停下吗?”

“直到生命尽头。”弗兰克正色道。

“先生,我觉得还是留下来休息一晚吧,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卡尔文笑了笑,朝身后的梅莲姆挥了挥手,示意她端上一碗浓汤。

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弗兰克决定留下好好睡一觉。而卡尔文和梅莲姆一起离开了房间,来到走廊上。

走廊上一共有两间房,卡尔文他们刚刚离开的房门上挂着弗兰克的牌子,而在对面的房门上则挂着爱丽丝的牌子。

“和爱丽丝的情况一样,”梅莲姆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连最后的选择也是一样,这两个人,唉…”

卡尔文听着梅莲姆好像和他们不只是医生和病人这么简单。

“梅莲姆女士,你在他们受伤之前就认识他们吗?”

梅莲姆微微点头:“爱丽丝是我在霍格沃茨最好的朋友,弗兰克…我曾经喜欢过他。在他们的婚礼上,我是爱丽丝的伴娘。”

卡尔文搓了搓手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梅莲姆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卡佩先生,你为什么不让爱丽丝和弗兰克见一面呢?说不定他们相见之后能够想起一些什么。”

“他们两个没有一起出现,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卡尔文摇头道,“实际上,快一年前,我就将他们的梦境连在了一起,如果他们能见面的话,早就见到了。”

“那您的治疗就失败了吗?他们彻底没救了吗?”梅莲姆有点不甘心,不愿意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当然没有,”卡尔文毅然说道,“这里找不到他们的自我,我们就去更深处。”

“可是,他们已经在深度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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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文右手轻挥,划出一道流溢着星屑绿芒。霎时间,组成木屋的木板如活物般自行蠕动、错位、重组,发出低沉的木头摩擦与咬合之声。两间相对独立的病房仿佛被空间的力量折叠、融合,墙壁消融,房间边界模糊,瞬息之间已然合而为一,化为一个更广阔的空间。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魔法余韵尚未消散的空气中,两张大床悄然无声地凭空凝聚成型,木纹生长,结构自行榫接,稳稳地落在地板上。

“我是说,下一层梦境。”

梅莲姆瞪大了双眼:“卡佩先生,你是说,梦中梦!可是,这不是很危险吗?我在医院里见过掉入深层梦境的病人,有人已经睡了十年了。”

“我知道,难道这样就不去了吗?”卡尔文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畏惧。

梅莲姆深呼吸了几下,对卡尔文说道:“我也要去。”

卡尔文说不上意外,只是问了一句:“你是格兰芬多?”

“赫奇帕奇,”梅莲姆已经躺到了床上,“这很重要吗?”

卡尔文笑了笑,没有说话,默默发动入梦咒,带着梅莲姆前往了下一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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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指尖划过湿冷粗糙的石壁。狭长的甬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手中的魔杖尖摇曳的光晕在黑暗中撕开一小圈昏黄的光域,照亮脚下坑洼湿滑的小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这座永夜的地底迷宫里,时间似乎早已被浓重的黑暗吞噬。潮湿的寒气沁入骨髓,带着泥土和陈旧石头的气息。

她脚步机械地移动着,心底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支撑:她在这无光的深渊里,固执地、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某种比她自身遗忘的姓名更为重要的东西。

就在幽暗几乎将她的意志彻底淹没的时刻,一道声音,微弱却无比清晰,如同穿过层层岩壁渗透而来的一缕微风,触碰到了她的灵魂。

“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