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平日里也就种种地、做做粗活,要这华丽的绸缎料子,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在干活的时候派上用场。
这细瓷碗虽说好看,可在我们手里,说不定哪天就不小心摔碎了;还有这雕花精美的木箱子,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占地方罢了。
况且,现在苏家局势不明,万一赵家追查起来,这些明显来自苏家的贵重物品,只会给这庄子招来祸端。
到时候,这些东西不仅保不住,还可能连累大家都陷入危险之中,真不敢要。
如此一来,它们又哪里算得上值钱呢?
所以啊,大富,你要是手头还有钱的话,还是直接拿钱出来把债务结清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完,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大富啊,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帮不了你,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能没考虑周全。
我要是帮了你,就是跟整个庄子的人作对。
王大富听着村长的话,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王大富一听村长这话,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这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急得嘴唇直抖,眼里全是着急,连忙辩解道:
“村长,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近人情啦!这些东西虽说对干活没直接用处,可它们也不至于一文不值了。
这绸缎料子,看着是不能当饭吃,可咱庄里的姑娘媳妇们,哪个不想有件漂亮衣裳?
逢年过节的时候,穿上这绸缎做的新衣,多喜庆,多有脸面呐!”
他越说越急,又指着那叠细瓷碗:
“这碗是容易打碎,小心点用不就行了吗?用这碗装饭,看着都香,人吃饭也高兴。
再说要是庄里来了客人,用这碗招待,不也显得咱们庄子有诚意、有体面吗?”
说完他又赶紧走到木箱子旁边,用力拍了拍。
“这雕花箱子占地方是没错,但特别能装东西!咱们庄户人家零碎物件多,有它收拾得多整齐。
你再看这雕花多精细,以后这庄里哪个娃有出息了,出门学徒或者成家,把这箱子当陪嫁或者带着出门,多有意义,多拿得出手啊!”
最后他几乎是在求村长和老族长了:
“苏家的事谁说得准?赵家就一定会来查吗?就算真查来了,我们一家担着,绝不连累乡亲们!
族长、村长,你们就信我一次,这些东西肯定能抵债的!”
金氏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扯着村长的衣袖争辩道:
“村长,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些东西哪能说不值钱就不值钱?我们现在是真的拿不出现钱了。
可这些实实在在的好东西,难道还抵不上那点债吗?要是连这些都不收,我们一家可真的拿不出别的了。”
王耀龙也红着眼眶,声音发哽却坚持说道:
“族长爷爷,这些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好货,你仔细看看这料子、这做工……我们不是赖账,是真心想用这些抵债啊!
我们以后一定更勤快干活,绝不会让族里吃亏的!
族长爷爷,你劝劝村长吧!”
在三人连番的劝说下,老族长叹了口气,面色微微动容。
沉吟片刻,抬眸对村长低声说道:
“既然他们实在拿不出钱,这些东西……就折个价抵了吧,也算给他们一条活路。”
村长见族长表了态,心里立刻明白了意思。
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地上的那堆东西,默默在心中估了估价,这才顺着族长的话点头说道:
“既然族长都开口了,那这债……就用这些东西抵了吧。”
王大富、金氏和王耀龙三人一听,脸上顿时像拨开乌云见太阳,一下子亮了起来。
金氏眼圈发红,胸口激动得直起伏,差点哭出来,心里反复念叨着:能抵就好,能抵就好,总算有活路了!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村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他们一下子愣在原地,笑容都僵住了。
只见村长微微皱起眉,脸色严肃,开口说道:
“这些东西可以抵债,但这价钱……得按市价减少七成。
毕竟我们庄户人家用不上这些,还得担着苏家那边的风险。
这都是为全庄着想,你们也别怨我。
不够的,你们得拿钱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