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许久的雨下了下来，升河和砂糖也走下坛山来到了孙仲的飞船上。

那是一台看起来极其古老的飞船，如同一个长锥，完全不配备的钢板像补丁样钉在船身，尾巴上有个巨大的卡通兔子画像，那兔子嘴里叼烟一样叼着一只红萝卜。

飞船里面的空间很大，装了一台六米高的装甲后，还有空间放下一把巨兽猎枪，这种类似鱼枪的装备，有十米长，由电磁驱动，是装甲上比较少见的补充配件，实用性很低，只有猎捕那些空有体型的兽类有点用。

控制台在飞船顶部，是可脱离的，除了主副驾驶座外，还有四个客座，升河和砂糖就坐在了客座上。

孙仲启动了飞船，飞船缓缓升空，如同噪音样的音乐响了起来。

......

93年的夏天充满硝烟，

少年救了蝉却被罚站，

书上写的对是对，

少年做的对是错，

老师说，

你不能把对做错，

我教了你那么多对，

你为何次次都错，

少年唯有沉默，

想答的话只有在心里说，

这世间有那么多的良善受扰，

这世间有那么多的公平未到，

我期盼着牺牲改变世间颠倒，

而你的对错多么无聊，

93年的夏天充满硝烟，

少年救了蝉却被罚站，

没人在意蝉的哀嚎，

少年的正义依旧无人知晓。

.......

飞船在进入第三扇区的时候停了下来，宏控天气的浮游群在这一带航行，它们的迷彩让天空像一个琉璃宫殿，后面的“蛋壳”映照着彩光，扭曲的影像在没有边际的弧形钢板上晃动，既诡异又滑稽。

“我们慢了一步，要等下一个六十四度轴时。”孙仲说道，“大概有三个小时，我就不换位置了，省不了多少时间。”

“我们是要去国民局的总部？”升河问道，他还是第一次离开母星。

“总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去总部，我们要去的是九十五部的战巢。”孙仲答道，“现在有点时间，我给你说一下征召你的原因，还有你将要去的地方——蔻儿，去煮点吃的。”

戴贝雷帽叫蔻儿的女人微微点头，便起身去了控制台的末端，也就是放置备用孢子电池的地方，她将后面的两张客座锁定解开，推到靠墙，然后在墙壁上翻开了一块钢板，墙壁里有着空腔，里面有厨具和大量的食材调料，将钢板放到客座上成了个平台，她取出电磁炉和土豆放在平台上，开始熟练地烹饪食物。

贝雷帽女人一直没说话，看她的行为模式，升河觉得她不像是个真人，人偶吗？国民局的人都这么不讲究了，知法犯法啊。

看了一眼孙仲，他肩上的章鱼伸着一只触手在给他挠太阳穴，升河不再乱想，开始认真听孙仲讲话。

“之前你的终端失联了一段时间。”孙仲说道，“在五月四号到五月五号之间，之后你的终端在五号十八点十二分十秒恢复，但因为有大量无法辨识且具有侵略性的信息，数据一直被禁止接入沧海粟中，然后在六号九点左右，大衮会强制摧毁了你的旧终端，重新为你装载了终端并接入了沧海粟，因为是将要发行的商用版本，我们没有也没法阻止他们。”

“先不急着发问！”孙仲阻止了升河将要脱口而出的言语，“你终端失联后遇到的事情不需要告诉我，也尽量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们可以认为那是一个新的思维病感染源，终端失联的不只你一个人，沧海粟在你接入终端之前已经被感染了，就在昨天我们复制了十二亿枚沧海粟，感染源才终于被封闭。”

“需要亿级别的沧海粟才能封闭的感染源只有在深渊现世和星门开启的时候才出现，它们都象征着某位造物主级别的恢弘生物。”

“我们并没有检测到超过限界的引力波，因此这是存在于我们世界内的感染源，而我们世界内的感染源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神魔。”

“我们不排斥将部分人类思维与它们同化，因为在人类的存续过程中它们一直都起着正面作用，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毁灭所谓的诸神血裔——就是那些神系家族，像阿伽她们。”

“我们能够为它们扩张信徒，并且默认它们对信众进行思维影响，哪怕它们要重现于世，我们也可以为它们创造特殊的身体。”

“但它们这一次要真正地复苏。”

“而且复苏的主题极其离谱，它们要重演万孽灭世的戏码，再来一次光明黑暗之战。”

“当然它们天真的想法不可能成功，不过它们的行动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

“它们投放的万孽已经进入到了世界中，成熟的个体造成了很多杀伤，普通的警探解决不了它们。”

“所以我们重新启用了九十五部战巢，唤醒了一批无欲者，也征召了一些战士，组建了十支万孽讨伐小队。”

“升河，你要去的地方就是九十五部战巢，你将会成为万孽讨伐小队的一员。”

“不要急着拒绝，危险性没有你想象的高，而且万孽昨天你已经见过一种了。”

“谢谢你，蔻儿。”

蔻儿端来了土豆泥，每人一碗，孙仲停下了说话，开始大快朵颐。

味道不错，升河先前就只吃了蘑菇汤，正是饿的时候，几口便吃完了，蔻儿见状立马给他添了一碗，升河道了声谢，又吃了一碗。

吃饱后，饮着冰凉的猕猴桃汁，升河向孙仲问道。

“那个泥怪和羊怪就是万孽吗？”

“对，万孽里头的喽啰，一个叫尸妖，坟墓里的腐泥所化，喜欢融化活人血肉吞食，一个叫跳趾，巨型万孽身上的寄生虫。”

“寄生虫？”

“就像跳蚤。”

“！”

“它们是可以转化的？为什么尸妖死了会出来个跳趾？”升河记得昨天艾晴柔说过什么献祭的话。

“这就要提及万孽的不死特性了，由我们消灭的万孽是不会转化的，不过它们也不会死。”孙仲答道，“我们消灭一只万孽，它们就会在另一个地方重生，身体的损伤微乎其微，而且通过捕食很容易就恢复了，甚至还能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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