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佳明那里了解到大致的情况后,姚吉就开始找苏郡商量。
“老苏,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先去找马媛?还是直接去找欧阳芝?”不懂就问,姚吉只能是和苏郡商量。
“别问我,我不知道...你们信展内部的人员关系太复杂,和申埔有着本质的区别,我帮不上。”这次苏郡倒是意外的没有给出任何建设性意见。
“哟?还有你老哥不知道的?不都是银行吗?有多大区别?”姚吉不解。
“区别大了!你们是四大国有银行,归属中央,申埔国际的背后是地方国资委,层级上就不一样,再加上你们人多,光金陵城区就有三四千人,我们在全省也就三千多人,比不了。
人越多,层级越多,事儿就越多,人员关系错综复杂,我们的支行直接对接省分行,你们和省分行之间还有一个市行管理机构,所以我爱莫能助,你自己研究吧...”
苏郡两手一摊,姚吉就更没思路了,但是领导既然交代下来了,肯定是要干的,总拖着也不行,思来想去,姚吉决定跑一趟分行营业部,亲自会会这个欧阳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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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展银行的分行位于市中心,是一座三十多层的办公大厦,营业部就位于大厦的一楼和二楼。
姚吉走进营业部的大厅,直接奔着大堂经理就去了,“你好,我是城东支行的,我来找你们欧阳总,请问她在吗?”
“哦?找欧阳总?好的,她在,你跟我来吧。”大堂经理见姚吉同样穿着信展的制服,又是找欧阳总,就亲自将他领了进去。
欧阳芝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最里面,大堂经理敲了敲门,
“请进。”
“欧阳总,有位城东支行的同事来找您。”说着就把姚吉让了进去。
“欧阳总好,我是城东支行的姚吉。”姚吉很有礼貌的微微颔首。
欧阳芝点点头,又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继续去工作,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找我什么事?”
姚吉仔细观察了一下欧阳芝,相貌中上,但气质很好,身着一套精心选定的职业套装,剪裁恰到好处,眼神犀利而深邃,宛如隐藏着无尽的决断力。“看着就是个厉害角色啊...”姚吉心中暗道。
“欧阳总,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客户,准备在城东支行做点业务,但它之前和信展合作过,主办权在您这边,不过现在业务已经都结束了,所以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和您商量,把主办权调整到城东支行。”姚吉长话短说,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他知道欧阳芝这种人,多半不喜欢磨磨唧唧,有事还是直说比较好。
“主办权在我这?你要调我的客户?”欧阳芝笑了笑,但语气中带有一丝轻蔑,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她调别人的客户,还第一次有人敢跑上门要求调她的客户,“客户叫什么名字?”
“秦合高科。”
“什么?!你说哪家?”欧阳芝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秦合高科。”姚吉再次确认。
欧阳芝脸色逐渐难看起来,“赵国栋让你来的?”
“赵行倒是没有让我过来,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他说客户是我的,让我自己和营业部协调。”姚吉倒也没有撒谎。
“哼...你是有点拎不清啊...”欧阳芝言语中非常不满,“新来的吧?”
“确实,我今年刚入职。”姚吉不明白欧阳芝为什么这个态度。
“那我就当你不懂事,回去吧,这个客户,调不了。”欧阳芝摆摆手,示意姚吉可以走了。
姚吉一听这话就急了,“调不了?为什么?这个客户在营业部的业务已经结束了啊,我们已经和客户达成了一致,马上即将开始新的业务合作。”
“新的业务合作?什么业务啊?我怎么没听说?这个客户和我们合作了很久,我太熟悉了,如果真有业务也是找我们做,怎么会找到你们?”欧阳芝不相信姚吉能比她还了解秦合高科。
“我前天才和秦董事长、梁总监在一起,他们已经明确表示要和我们合作的。”
“哦?你还能见到秦董和梁朝军?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客户的?他们有什么新业务要合作?”欧阳芝在套姚吉的话。
“这个...不在调主办权的要求中吧。”姚吉何尝不知道欧阳芝的用意。
“呵呵...你怕我抢你业务啊?”欧阳芝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往椅背上靠了靠,“说实话,我对你们要做什么业务没有太大的兴趣,我营业部有的是业务做,不差这一笔,但是,别的客户都有的谈,唯独这秦合高科,没得谈!”
姚吉皱了皱眉头,听欧阳芝的意思,她不愿意交出主办权,似乎和业务本身没多大关系,而是有别的原因。
“欧阳总,恕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既然业务您不在乎,那何必抓着客户不放呢?这样您这边也做不了,我们那边也进行不下去,这是何苦呢?”姚吉就差把“占着茅坑不拉屎”说出来了。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就去问赵国栋!我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客户,他心里清楚!你走吧!”欧阳芝突然就火冒三丈,直接下了逐客令。
姚吉见状,知道今天已经谈不出什么结果了,听欧阳芝的口气,这其中貌似还有些隐情,如果不把这些弄清楚,怕是解决不了问题,只得告辞,返回支行。
“你说这欧阳芝在搞什么?她又做不了,又不让我们做,这不是诚心捣乱吗?”姚吉路上和苏郡表达着不解。
苏郡并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站在一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老苏,问你呢,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情况?她想干什么?”
“别问我,她不是说了让你问赵国栋吗?你去问就是了。”苏郡似乎没心思理姚吉。
“咦?你今天不对啊!刚刚在她办公室,你就一声不吭,我看你半天你也不理我,这会又不死不活的,发什么呆呢?”姚吉感觉到今天苏郡有些不对劲。
“我有什么不对?我不说了吗?你们单位的这些破事,我搞不明白,你自己研究呗。”苏郡还是那副样子。
“老苏,以往遇到什么问题,你都会插几句,今天这是怎么了?”姚吉越来越觉得苏郡有古怪,他细细回想今天这一路,好像苏郡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能说的肯定会说,我说不上来的,你让我说什么?”
“那你帮我分析分析欧阳芝,她是不是和赵国栋之间有什么矛盾?”
“不知道...”
“难道欧阳芝和赵国栋有感情纠葛?”
“不知道!”
“靠!老苏!你今天很不对劲啊!我没招你惹你吧!”姚吉火也上来了,他自问没有得罪苏郡,怎么苏郡这个态度?
“你说你非要做秦合高科的业务干嘛,赵国栋当初去城东支行的时候,都没把秦合高科带走,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他自己不出面,让你一个愣头青去找营业部要主办权,你就不琢磨琢磨吗?”这是今天苏郡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我琢磨了啊!赵国栋不是说了要我锻炼自己沟通的能力吗?我觉得没什么啊!如果他和欧阳芝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会让我去办了啊!”姚吉想不明白,明明是赵国栋让自己去办的,如果他知道没可能,何必让自己去碰一鼻子灰呢。
“哼...那你就当是个锻炼,现在结果告诉你,锻炼失败了。”
“那不行!怎么能轻言放弃呢!就这么放弃我可不甘心!才尝试一次,或许是我方法不对,我要先弄清楚欧阳芝为什么对赵国栋这么有敌意,或者说,对秦合高科调整主办权这件事为啥这么有敌意!”姚吉不想放弃,自己这段时间做什么都很顺,但这对自我提高没有什么帮助,毕竟不可能什么都顺利,总要经历些风雨,才能见到彩虹。
“你非要弄清楚干嘛呢?弄清楚了又能怎么样?人家今天摆明就是不想给你办,态度坚决,没得商量!你还非要往枪口上撞!”苏郡也急了,他想劝住姚吉别在这件事上再花精力了。
“...老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拼命阻止我,到底什么意思?”姚吉终于开始怀疑苏郡了,今天苏郡的种种表现都透露着异常,联想到他和赵国栋曾经一起合作过秦合高科的业务,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当年赵国栋在分行金融市场部,他们部门没法直接做业务,具体操作应该是营业部来办理,那就说明...”姚吉接着往下想,思路越来越清晰,“当时做这笔业务的时候,欧阳芝很可能也在场!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欧阳芝!”
苏郡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我怎么会认识,你们信展的事情,我搞不清楚,我只管我自己的业务。”
“不可能!你肯定认识!”姚吉看见苏郡骤变的神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好啊!你个老登!原来你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你一定知道欧阳芝和赵国栋之间是什么矛盾!”
“我知道个屁!她当年巴不得赵国栋给她介绍业务,怎么会有矛盾!”
“哦!你还说你不认识她!不打自招了吧!”姚吉终于把苏郡逼出实话了。
“我...”苏郡一时语塞,刚刚情急之中,不小心说错了话。
“老苏,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吧,当年你们一起做业务,一定是有发生过什么事,导致现在欧阳芝死活不愿意调整主办权给赵国栋,你明明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姚吉也是气的不行,苏郡应该是站他这边的,怎么这次反而故意瞒着他。
“我不想说自然有不想说的理由,总之这个案子你别碰了!”苏郡还是不松口。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去找赵国栋,我今天非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