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人鬼钱未了 >  第六十四章 酒后吐真言

信展银行的员工等级是根据业绩来计算的,业绩越好,等级就越高,而等级的不同意味着收入的不同,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做一笔业务,低等级的人能拿一百块钱奖金,高等级的人能拿一百三十块,这就是奖金系数的不同;当然区别还不仅仅是这些,包括基本工资的标准、五险一金的缴存基数等等,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还有这个说法啊...”姚吉听完也是眼前一亮,“谢谢赵行、谢谢祁总!我会更加努力的!”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以后好好为企业服务,等你进入业务部门,发挥你的优势,争取再多营销一些客户。”

“我的优势?”姚吉总感觉赵国栋在暗示什么,但又没有证据

“赵行,我看姚吉特别适合我们部门,要不以后就把他送我们这来吧!”孙淼觉得姚吉在投行和金融市场上很有天赋,自己部门未来要做大做强,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哎!小孙,你这怎么就开始要人了?我还想让他去公司部呢,他的能力显然公司部更合适啊!”吴新康这会不干了,毕竟公司业务占业务指标的大头。

“吴行长,都是为企业服务,在哪都一样啊,他在我这里,同样可以做公司业务啊!”孙淼是铁了心想要姚吉。

“好了好了,你们俩当我不存在啊?他现阶段就是在营业室好好的学习基础业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赵国栋看着他俩争来抢去的,心想你俩又没权决定,说的和真的一样。

吴新康和孙淼相视一笑,俩人也就是酒桌上说一说,这件事赵国栋自然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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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酒桌上的厮杀,八个人一共喝了六瓶白酒,这还是收着力的,因为接下来还有二场...

到了KTV,本来已经有些晕乎的祁美兰突然就满血复活了,拉着姚吉一首接一首,根本没给其他人机会,俨然一个麦霸。

姚吉这边因为酒劲上头,也是正好借着唱歌散散酒,四五首过后,就清醒了一半,其他人也没法干坐着,只能继续用啤酒厮杀,这就导致一部分人逐渐清醒,一部分人越来越迷糊。

赵国栋和吴新康的酒量相对较好,经验也比较丰富,还算顶得住,那边孙淼已经和龚晓婕杀的昏天黑地,龚晓婕仗着酒量好,玩筛子连输几把眉头都没皱一下,孙淼倒是渐渐有些乏力,而钟义宏和钱佳明一个岁数大,一个酒量差,几乎是半躺在沙发上,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又是一曲唱罢,姚吉膀胱已经告急,打了个招呼就往卫生间走去,释放过后,正在洗手池边准备用水洗把脸清醒清醒,就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进卫生间,突然脚底打滑,“咚”的一声,一头撞在洗手台边缘,一抹红色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我去!什么情况?你没事吧!”姚吉赶忙上前扶住他,却见此人已经没了反应,“服务员!服务员!快来人啊!有人摔倒了!!”

姚吉冲着走廊就一阵呼喊,瞬间就跑过来三四个人,“这是哪个包间的?快叫救护车啊!”

几个人手忙脚乱,去包间喊人的喊人,打电话的打电话,场面一时极为混乱。

不一会,服务员领着一个中年男人从远处跑过来,“秦总!秦总!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听到姚吉的呼喊才过来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好,是这样的,我当时正在这边洗手,就看到这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结果脚下一滑,人就摔倒了,然后头撞在洗手台边,我就赶紧喊人过来了。”姚吉作为唯一的目击者,简单描述着事发的情景。

“撞头了?!操!这怎么办...你们叫救护车没?”中年男人十分着急。

“叫了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此刻KTV的服务人员也是十分紧张,毕竟人是在他们店里摔倒的,多少有些责任。

“朝军?咦?这不是秦国宏吗?什么情况?”苏郡这时闪现出来,看了一眼,显然是认识这两个人。

“咋?你认识?”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那个好朋友,秦合高科的财务总监梁朝军,倒在地上的是他们董事长秦国宏!你还买过他们家股票呢!”苏郡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见到了他的老熟人。

“这么巧...现在咋办?”姚吉知道这会不是叙旧的时候,赶紧问苏郡怎么处理。

“这样,你先让服务员找个干净毛巾,给他把头压住,然后你去包间里告诉他们外面发生的事,其他的不要多说,赵国栋和这两个人都很熟悉,如果他出来看热闹,正好可以让他帮着处理一下。”苏郡此刻还是比较冷静的,想到找人帮忙,赵国栋当年和他一起与秦合高科合作过业务,和秦国宏他们很熟悉,只不过不能明说,毕竟姚吉是不应该认识秦国宏的。

“好的!”姚吉连忙通知服务员找干净毛巾,然后转身往包间跑去。

“你们猜外面怎么了!”姚吉进了包间,一副惊恐未定的样子。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赵国栋这会正和祁美兰摇筛子。

“有个人在洗手间摔倒了,撞的头破血流,这会都没反应了,幸亏我看到了,帮着叫了服务员,不然躺那都没人知道...”姚吉指着门外说道。

“这么夸张?!”祁美兰一听就准备站起来往外走,人人都有颗看热闹的心。

赵国栋本来对凑热闹是没什么兴趣的,但看祁美兰都准备出去瞧一眼,自己也就跟了出去,然后这个包间里还清醒的人,也都跟出去了。

“梁总!这是怎么啦?这是...秦董事长?!”赵国栋跟着姚吉走上前去,第一眼就看到梁朝军蹲在地上扶着秦国宏。

“嗯?赵行?你怎么在这?”梁朝军突然看到赵国栋,也是一脸诧异。

“我和客户在前面那个包间,”说着指了指姚吉,“这是我手下的员工。”

“原来是这样...哎...我们也是和一个供货商在联谊,秦董今天确实喝了不少,我自己也喝多了,刚才他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没在意,多亏你这个员工看见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摔倒了。”梁朝军此刻脸上写满了懊恼,早知道应该陪着秦国宏一起的。

“这都是赶巧了,你也别自责,现在是什么情况?等救护车?需不需要我帮忙?”

“是啊,服务员已经打了120,暂时应该不需要什么了,希望没什么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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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来的还算快,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几个白大褂下来简单查看了一下,初步判断就是酒喝多了,加上撞击,晕过去了,问题不是太大,然后就把秦国宏抬上车,赶往了医院。

梁朝军这边匆匆和赵国栋打了个招呼,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赵国栋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哎...这秦董事长也是,一把岁数了,陪客户唱歌的事就交给下面人呗,这么拼干什么...”

“赵行,您认识那位?”

“嗯,那个人是秦合高科的董事长,和我说话的那位是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

“秦合高科?上市公司啊?我前阵子还买过他们家股票呢...”姚吉假装不知。

“哦?那你应该挣钱了吧,他们家前阵子可是大涨了一波。”看来赵国栋也很关注这支股票。

“确实是赚了点...这个企业是我们的客户吗?”

“当年我还在分行金融市场部的时候,曾经和他们企业合作过一笔业务,当时是和申埔国际银行组的银团,”赵国栋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讲到这件事,我突然有点想一个老朋友了...”

“哦?谁啊?”姚吉看了看苏郡,苏郡此刻正在赵国栋的身边。

“你不认识...申埔国际的一个行长,当时我们一起竞争这个项目,最后又转为联手合作,是个有意思的人,只不过...”赵国栋神情有些悲伤,“前阵子去世了...”

赵国栋向姚吉要了根烟,姚吉帮他点上后,赵国栋坐在KTV门口边的路牙上,估计是联想到秦国宏的受伤,“当年这笔业务做的很艰难,好在最后是做成了,只是想到当时的三方,一个去世了,一个刚刚送去急救,我这心里啊,多少有些不好受...”

姚吉看着苏郡也是神情落寞,自己也摸出一根烟点上,替苏郡抽了起来,“赵行您也别太难过,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经历。”

“是啊...道理是这么说,可我那个朋友太年轻了,才四十出头,前途一片光明,未免有些太可惜了...”赵国栋说着说着,眼角有些泛红。

姚吉看着赵国栋,他和苏郡本是竞争对手,最后在业务推进过程中慢慢建立了友谊,苏郡对赵国栋的专业性也是非常认可,此刻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这么年轻?他是怎么去世的?”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在酒精的作用下,姚吉忍不住想和赵国栋聊聊苏郡。

“姚吉!你喝多了吧!”苏郡预感到姚吉想做什么,赶忙阻止。

“我自有我的判断,你放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不会说。”姚吉没有理会苏郡的阻拦。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前阵子这事还上了新闻,一辆车从高架上坠落,车毁人亡...”赵国栋默默的诉说着。

“什么!?”姚吉假装惊讶,“您...您说的人是苏郡苏行长?”

赵国栋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啊...”,姚吉点点头,“我和您说件事,您别惊讶,我还在沪财的时候,苏行长来我们这里讲课,我和他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经常联系,关系处的很好,算是亦师亦友,我本来是准备毕业留在沪市的,也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我回到了南京,进入了银行业。”

“原来你们俩有这样的渊源啊!难怪你业务知识这么丰富,现在想想,你在方案设计上,尤其是投行这一块,和苏郡的思维逻辑很像。”赵国栋看姚吉有点苏郡徒弟的感觉。

“确实和苏行长平时的指导有些关系,说个您可能更加吃惊的事,我现在就住在苏行长的房子里...”姚吉语不惊人死不休,赵国栋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住在他房子里?怎么回事?”

“他去世以后,本来苏伯伯和苏伯母是准备把房子卖掉的,但是老俩口觉得好好的房子买了可惜,加上苏行长有些东西,他们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正好我有租房的需求,他们也知道我和苏行长的关系,就把房子直接租给我了。”这些姚吉倒是没撒谎,基本符合事实情况。

“这真是...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苏郡和你关系又近了一些,”赵国栋也不禁感叹命运的巧合,“说起来,由于没有接到他们家里的通知,追悼会我也没去成,你应该知道他葬在哪里吧,回头找个时间,你带我去苏郡墓前祭拜一下。”

“呃...这个可能有些困难,他目前还没有下葬...”

“什么?!”赵国栋有些惊讶,在传统观念里,死者是应该下葬的,以苏郡的条件,也不至于买不起墓地,“为什么不下葬?”

“不瞒您说,这是有些原因的,当时苏行长死的蹊跷,他的父母觉得其中有些隐情,想等到有结论了再下葬。”

“隐情?!”赵国栋从来没想过苏郡的死会有什么隐情。

“是的,据警方的调查,苏行长当晚并没有喝酒,而位于他前方的车辆在毫无意外的前提下突然急刹车,而苏行的车在刹车后有个突然的变向,怀疑是其中一个刹车盘出了问题,但车辆损毁严重,无从查起。”姚吉简单描述了当时的过程。

“最让人疑惑的是,当时他正在处理几笔不良贷款,借款方和分行某些高层似乎达成了协议,想要展期,而他早就看出借款方根本无力偿还,结果刚准备起诉,就出事了,所以种种迹象都表现出他的意外有人为因素存在,只是没有证据。”

“嘶...!”赵国栋没想到苏郡死亡的背后居然还有隐情,“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其实一直在暗中调查,但是能力有限,”姚吉顿了顿,“刘雅婧您知道吧,和我关系很好,苏行当时准备起诉的企业,是刘雅婧爸爸在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很多消息其实都是他帮忙打听出来的,还有一个更加巧合的事,就是苏行长当时所在支行的一个员工,是我的本科同学,从他那里我也获取了一些信息。”

姚吉三言两语就把故事编的极为合理,半真半假,不由得赵国栋不相信。

“你说你费劲巴拉编这么个故事给他听干什么?你难道指望他帮你调查那件事吗?”苏郡不理解姚吉今天的行为。

“算是吧...我总觉得,赵行是个可以相信的人,我没指望他能帮我查到什么,但是他所在的层级,了解一些事情会比较便利,刘鼎丞算是外部助力,而赵行就算行业内的助力吧,多一条渠道总是好的。”姚吉是觉得,毕竟赵国栋和苏郡算是朋友,肯定多少有些用处。

“姚吉,今天的事情,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赵国栋此刻酒已经醒了大半,整个人很冷静。

“除了刘雅婧他爸,暂时只有您清楚。”

“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包括你认识苏郡的事,尽量也不要提,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赵国栋脑子是清楚的,如果苏郡真是被人迫害,那以对方的手段,如果发觉了姚吉在调查,那姚吉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谢谢赵行,我明白,刘雅婧他爸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他会找机会查,让我先不要乱打听这件事。”

“嗯,刘鼎丞对你还是不错的,看来他很认可你啊...”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看着姚吉。

“赵行,别!我和刘雅婧真没什么,您千万别误会!”说着姚吉还看向四周,生怕吴新康突然出现。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没兴趣掺和...”

接着又正色道:“既然是苏郡的徒弟,那就好好在信展干,我会罩着你,我也很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