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乐呵呵地说:“你们的东西啊,其实也不会跑远,也许就在你们身边,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不过,要想找回来却不容易,因为你们刚才伤害了他们,所以,你们要想办法求得他们的原谅,他们或许还能把东西还给你们。”老人最后还问,“你们听说过魑魅魍魉的故事吗?”
老人摸着自己的胡子,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一动作,让霍四海突然感到老人不像是山庄里的村民,正想再问他话时,老人却一下子从眼前消失了。
跟着霍四海下山的十多人,全都看得傻眼了。
有人说:“糟了,我们这下遇到鬼了。”
还有人说:“怎么这么倒霉?一大早就看见鬼。”
降伏虎说:“不许胡说,刚才是神仙在指点我们呢。你们看到了神仙,还不赶快跪下磕头。”
大家看着霍四海已经坐在那儿施礼,便赶快跪下,不停地叩头。
降伏虎在前面开路,带着大家返回山上去,可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回头的路,后悔刚才下山时,没有一路做上记号。他们搜索着前进,到天一大亮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霍四海叫金灰相探路,金灰相说:“四爷,山中无鼠类,而山外又这么冷,鼠类几乎都在冬眠,他们很少外出活动。还是我自己去找找吧。”
金灰相变身为一只狡兔在森林里穿梭,忽然看到对面山上有人跑到湖边溜达,他就到剩石湖四周的山上察看了一圈。回来告诉霍四海说,他无功而返。
这时,霍四海想起了老人家说的话,怀疑是不是刚才下山时自己向山上射了一箭,而伤害了谁?于是,霍四海就拿出玉杵放在手心拧成粉末,放在神弓上,往空中一洒,粉末立即化作药剂在空中飞旋,散落到各处去,给所有收到神箭伤害的树木等植物治伤。这药效自然十分神奇,能使伤处立即恢复如初,不留下任何痕迹。转眼之间,下山时熟悉的路径,重新呈现在他们眼前,大家很快回到了宿营地。
霍四海把刚才遇到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霍三江。霍三江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笑了笑,给绩龙姑使了个眼色,绩龙姑马上安排大家回避,只留下褪去凡胎的神仙们。
霍三江盘坐莲座,圣指点地,山神和土地立即现身,拜道:“小神们拜见四龙子。”
霍四海一看见土地,就认出他正是刚才在湖边跟他说话的老人。土地立即对着霍四海补充了一句:“刚才让神武将军耻笑了。”
“土地神客气了。”霍四海回礼道。
山神早就知道四龙子霍三江迟早会叫他来问话,便不等霍三江问他,就直截了当地说:“三爷四爷有所不知,此山叫做剩石山,山上石块就是当初女娲娘娘炼石补天剩下的碎料,其中有一部分散落于此,天长日久,这些奇形怪状的碎料仗着女娲娘娘留存在它们身上的仙气,吸收天地万物之灵,修炼成精,独霸一方。同时还吸引了千奇百怪的树木花草来此相伴,一起修炼为怪,沆瀣一气,自得其乐。”
土地接着说:“可能大家都没有注意,剩石山没有食草动物,有些素食动物也只是吃一些果实为生。山中也没有大的食肉动物,只有以蚁蝇蚊虫为食的精怪。”
霍四海想起了,他们刚才下山遇到的怪异现象,原来是树木花草在跟踪他们。
“不是‘跟踪’。那叫‘草木迷踪’。”山神说,“是树木草丛在你们经过的地方移动了位置,改变了原有的格局,使你们返回时找不到原来的路。”
霍三江明白了,此山皆是魑魅魍魉,估计商队的所有财物应该都是被他们藏起来了,于是说:“这就好办了。还得麻烦一下山神土地,你们去把他们的头领叫过来。”
“乐意效劳!”山神土地稽首回礼道。
可是,没等山神土地转身,突然有一个一丈多高的巨人出现了,像个妖怪一般站立在大家面前,吓得大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转眼,没等大家看清楚,巨人又幻化成了四个妖怪。看他们模样俊丑分明,胖瘦不一,高矮不齐。原来是石魔、树怪、草精和花妖,是魑魅魍魉们的头目。只见他们一起走到霍三江面前一个个跪下叩拜道:“小的们参见四龙天子。”
“起来吧。”霍三江说,“你们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顺便说说你们昨晚的所作所为。”
魑魅魍魉互相看看后,对霍三江点点头,就依次向他禀陈各自的情况。
肥肥胖胖的“魑”带着一肚子的怨气说:“我们都是擎天大柱的石仙子,有顶天立地的材质,只因时运不济,被抛弃在这里,还被泥土埋没,深感窝囊,但我们也并非一无所长,别看我们奇形怪状,色彩凌乱,但我们的内心却是晶莹剔透,光彩照人的。只要四龙子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随叫随到,鞍前马后,驰骋沙场,万死不辞。当然,四龙天子尽管放心,石仙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什么也不怕,即使粉身碎骨,永远不会牺牲的。”
绩龙姑放眼一看,不觉大吃一惊,这些石怪原来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石,透过他们的外表,内里竟然是金刚宝玉,有的蓝,有的白,有的绿,有的红。每个颜色都是鲜艳透亮,至纯无暇。
高高大大的“魅”接着夸耀自己说:“我们是万年不老的树仙子。越过冰川,跨过火海,始终不变的是本质。我们一身清清白白,既不偷,也不抢,只要雨露和阳光。我们一生干干净净,既不拉屎,也不撒尿,吸收大地水分和废料,并把他们转化成各种有用资源,奉献给人类。尤其是氧气,给了人类及万物得以生存的活气。我们也有四龙天子将来用得着的地方,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随时赶到,摆下**阵,让敌人不战自败。”
大家这时才发现,这些大树在山外其他地方从没有见过,看上去确实有古老风范。全都是活化石,真是万古不朽的大树。
小小矮矮的“魍”十分自豪地说:“我们是千年万年永不衰枯的草仙子,来自非常遥远的过去。和树兄一样,虽然经受过山火的煅烧和冰川的洗礼,但是我们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我们草仙子有自己的特殊功能,能治百病,驱百虫,除百害;也能让人养神醒脑,延年益寿。断肠草、万岁茶,应有尽有,四龙天子需要时,唾手可得。”
大家不禁感叹,这草还真是万古长青了。
最后轮到漂漂亮亮的“魉”说话了,她是花妖,艳丽无比,一字一句妖气十足:“我是花仙子,树兄草兄经历过的,我也躲不过。冰川山火,风霜雨雪的,我能挺过来容易吗?”说着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位美女,一转身又成了一个老头子,她再转身化作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居然削铁如泥,自己还会在空中飞来飞去。最后,一转身变成了“绩龙姑”,一模一样,只有绩龙姑本人看得出花仙子的原貌,因为她是这里唯一有火眼金睛的人,别人全被蒙住了,没有人能分辨出谁是真的绩龙姑,谁是花仙子变的。
这时霍三江耳朵里传来“花仙子”的声音:“四龙天子,秘密只能你一人知道,我身上有奇香。”
这样,霍三江走过去,一把拉过绩龙姑说:“这是我们的小龙女。”
果然,花仙子立马变回了自己。大家都赞叹不已,连花仙子都拍手称好。绩龙姑激动得抱住霍三江,眼泪都流了出来。
没想到,花一支吃醋了,她要花仙子变个自己,让霍四海辨认。霍四海灵机一动,没让花一支知道,迅速在她身上做了个记号。花仙子看到,笑了笑,便连霍四海做的记号也变得一模一样。霍四海急了,正不知所措时,花仙子走到他面前故意将记号变没了。霍四海感激不尽,一把拉住了花仙子。花一支正要生气时,霍四海对大家说:“大家看,这就是无所不能的花仙子。”
花一支满心欢喜地走到霍四海身边。花仙子慢慢地变回原形,在大家激动的掌声中,她咯咯咯地笑着走到霍三江面前说:“花仙子听从四龙天子任意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的。”霍三江接着花仙子的话,对魑魅魍魉四仙子说,“既然如此,你们先帮我解决眼前的问题。”
石仙子说:“四龙天子的意思是,要我们帮你们找回晚上丢失的财物吗?”
霍三江说:“我们都已认识,你们以后不必用‘四龙天子’称呼我,只需叫我‘三爷’就行了。石仙子说得没错,你们知道是谁拿了我们的东西?”
“没有人拿了你们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在原地没人动过。”树仙子笑着说。
“这不可能。”霍四海说,“我们找了大半夜都没找到。”
草仙子也笑着说:“树仙子说得没错。四爷,你好好想想,你应该想到这是怎么回事。”
花仙子也在一旁笑着,只是不肯言语。霍四海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倒是金灰相想起了凌晨他们下山时遇到的情景,便提醒霍四海说:“四爷,是不是我们下山遇到的怪事,与这件事有关。”
霍四海马上想起了他们下山返回时找不着走过的路的情形。他们明明是原路返回,眼前却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森林,在霍四海把玉杵碾成药粉,洒向森林修复箭伤后,森林又忽然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想到这些,霍四海立刻明白了,便对四仙子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们惯于挪移,而在挪移的过程中,同时移走了我们的物品,物品虽然没动,但是位置变了,我们自然就找不着了。需要你们重新挪移,恢复原样,我们才能找到我们的东西。对不对?”
“四爷聪明!”山神和土地笑着说。
“好。”霍三江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四位仙子了。”
“遵命!”
魑魅魍魉转眼又合为一体,变化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并渐渐地在大家面前消失了。不一会儿,整个山石、树木和花草都在移动,恢复到商队昨晚扎营时的状态。果然,所有丢失的物品,全部在原来的地方出现了。而奇怪的是,人们所站立的位置却一点也没移动。霍三江问:“这又是为何?”
土地说:“魑魅魍魉阴气十足,活人身上的阳气旺盛,自然就无法移动活人脚下的土石了。不仅如此,魑魅魍魉他们只是本地精怪,离开这里的灵气,就是普通的花草树石了。”
山神说:“所以三爷四爷别听它们花言巧语,说什么听从四龙天子任意调遣,还鞍前马后、赴汤蹈火的。它们最多只能在这里效微博之力而已。”
“哦,原来如此!”大家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