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每次来谢肇厌这里都讨不到好处。

谢肇厌就是个软硬不吃的。

当年燕王没带走他,确实有自己的死心。

当年皇太女只有谢肇厌一个儿子。

这孩子少年早慧,根骨奇佳,留在裕国比回大梁要好许多。

说不定,谢肇厌就能在裕国争储中脱颖而出。

虽然可能性很小。

但万一,谢肇厌就被皇太女选中了呢。

想起那个女人,燕王叹了声气。

最开始被囚禁的第一年,燕王的确恨她。

但后来谢肇厌出生了,燕王心底的那些恨也就都散了。

后来几年,要是说全然没有感情也不可能。

时至今日,燕王再没有见过她。

燕王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思离开了谢府。

谢肇厌可以不认他这个父亲的身份。

但是谢肇厌和裕国的关系,决不能被爆出。

否则……就凭燕王,都不确定能让谢肇厌安然无恙回到裕国。

后院里,温薏正擦着谢璟慕脸上的汗,谢肇厌就回来了。

谢肇厌看着这母女俩。

他问温薏,“圣旨收到了?”

温薏嗯声。

“狩猎宴是你在朝臣和宗室前的第一次露面,陛下不会对你动手。”

温薏嗯声,她眼里勾着笑,“不过么,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我不做点什么,不就浪费了?”

谢肇厌眼眸微眯。

“你想做什么。”

温薏轻哼一声,“我想把他们都炸了。”

谢肇厌眼中闪过一丝无语。

连谢璟慕都瞪大了眼。

温薏轻咳一声,“不要这么惊讶,我就是开个玩笑。”

温薏眼眸微沉,“不过我确实要做一件事,凌家人折腾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下台了。”

赵家都倒了,秦家风雨飘摇。

温薏当然还要再下一味重药。

谢肇厌眼眸微眯,“你是说凌家当年和……***的事?”

温薏扬唇一笑,“那是自然。”

谢肇厌让人把谢璟慕带下去,他拉着温薏进了房里。

“你有证据?”

温薏点头,“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不搞点事,不然都对不起那天的天气。”

近来天晴气爽,温薏已经许久没有报过仇了。

温薏揉了揉手腕,见谢肇厌还盯着她不说话。

温薏不由得眯眼,“你有意见?”

谢肇厌轻笑一声,“我哪里敢。”

当年凭借凌家的罪证早就全府砍头了,是萧姓皇室恩慈,饶了凌家人一命。

温薏抿紧了唇。

给萧舟薏正名,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

……

自从凌家再次复起后,凌若然在陶家的地位又水涨船高了。

她因为五石散的事,没敢再出府,但是回了娘家凌家。

凌老夫人近来也是如鱼得水,又在各个世家宴会中又活跃了起来。

凌府再次门庭若市。

就连凌晁曾经的同僚们,都来府里探望。

凌若然去看了嫂嫂陈氏。

陈氏肚子现在有四个月大了。

再过不久,就会添丁。

凌若然道:“嫂嫂,你也该给我哥纳几个妾室,不然你这怀孕了,也不好伺候我哥哥呀。”

陈氏面上笑意一顿。

比起凌薏……温薏,陈氏当真是讨厌极了这个亲姑子。

凭她说的这番话,也不知道从前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是怎么吹出来的。

陈氏面无表情道:“这事我同你哥哥说过了,你哥哥自有主张。”

凌若然不依不饶,“那你是妻子,自当主动些。”

陈氏抿紧了唇,笑道:“那妹妹为何要割掉妹夫妾室的鼻子?”

凌若然扬声道:“那是因为那贱人和萧舟薏……”

门口传来凌沉的声音,“凌若然,住嘴!”

凌若然立即转过头,就见凌沉站在门口。

凌若然一愣,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如此吓人的哥哥。

她颤声道:“哥哥,我只是无意说的……”

凌沉闭了闭眼,“出去。”

凌若然立即走了。

凌沉来到床边,看向妻子,“你若不喜她,下次找个理由推了。”

陈氏叹了声气,到底是凌沉的亲妹妹,凌沉只是现在气话如此,万一兄妹俩过些时日又和好了,陈氏隔在中间才尴尬。

“若然只是孩子脾气,慢慢好了。”

凌沉冷笑一声,没再提她,他看向陈氏小腹,下意识要抬起手,但还是没有触碰到。

陈氏一笑,握着他的手放到小腹上。

“夫君想摸就摸,怎地还迟疑了。”

凌沉只不过是想到了萧舟薏的女儿。

护城河的一幕,至今都是凌沉的噩梦。

他摇了摇头,眸中沉寂下来。

“我书房还有事,我先去忙了,你好好休息。”

陈氏目送凌沉离开了。

凌沉回到书房里,他随意靠在椅背上,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疼。

凌知娴自从进宫后,便与凌家断了联系。

凌家表面上复宠,然而明安帝对凌家并不上心。

凌沉扶额苦笑,也许明安帝只是在筹谋着,再一次拉下凌家。

巩固皇权。

彻底打垮世家所有的路。

就连明安帝要寻找赵太后亲子的秘事,都是交给了谢肇厌和陈王。

谢肇厌天子心腹,可见陛下信任。

凌沉叹了声气。

他从书桌下又取出了那副画像。

舟舟,你在底下看到我们斗这样,是不是解气了?

凌沉吐出一口浊气。

突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公子,是老夫人来了。”

凌沉眼中划过一丝不耐。

他一打开门,凌老夫人便朝他哭诉道:

“沉儿,你二叔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必须要将舟胥接回来,二房必须得留个后啊。”

这些时日里,凌老夫人都给凌晁纳了好几个妾。

但都没一个成功的。

凌晁没了那方面功能,又怎么可能再怀孕。

凌沉直言拒绝,“祖母,舟胥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