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  第1023章 激动的张良

人在咸阳城钦天监,小羽可以通过晴雨司的“九州山水总图”,监控九州实时地脉、水脉情况。

哪里有大量乱煞、恶煞淤积,她可以观图知晓天下事。

在嬴政收缴五岳四渎真形图、并组织神仙绘制“九州山水总图”前,王朝天师们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他们必须长时间进入天人交感状态,与自己王国的“天地”合一,感应天地之变。

能不能察觉到地震,全凭感觉。

能不能测算今年某地区的洪涝情况,也凭感觉。

道行高,天赋强,感知范围越大,精准度越高。

越是吃天赋和技术的职业,薪资待遇、社会地位肯定越高。

在天师道之前,这种人叫“雨师”。

在天师道被开创出来后,太师、天师依旧地位尊崇。

不说封神时期的闻太师。

单单青松道童的“初代身”——齐国宋天师,也是如同国师一样的存在。

直到嬴政弄出“九州山水总图”。

若九州山水图也看不清,还能申请观摩五岳四渎真形图,让“合格天师”的门槛大幅降低。

如同小林子那样的小道童,都能帮“老爷”值班。

工具与“科技”的发展,总会让生活与工作,变得更加简单便捷。

但借助工具,与“九州山水总图”交感,总归与真正的九州山水隔着一层。

很多细节,无法从山水总图上体会到。

还是拿地震举例。

只有地脉淤力累积到足够强,强到能产生黄级地震,才会被天师发现。

弱等的地脉活动,山水总图上很难发现。

地脉活动都无法尽数知晓,更别说藏在地脉深处,被“天道”蒙蔽了天机的龙脉。

大秦天师不去实地探查,别想仅凭山水总图发现逆贼的龙脉。

小羽沉入大地深处,钻入地脉之中。

自身变化成一股地煞龙气,大秦的祖龙之气。

祖龙之气又幻化为五爪真龙形态,把地脉当成河道,在里面畅快穿行。

这种状态的小羽,能明显感觉到九州地脉对自己的畏惧、亲近与抗拒。

她现在是大秦祖龙,它们当然敬畏有加。

大秦祖龙乃九州地脉、水脉之“后妈”——后天形成的老祖、老母,简称“后妈”。

昆仑山是“万山之祖”,这是先天老祖、老母。

祖龙是万民人之气,与地脉煞气交感化合而成,乃后天之物。

“先天老妈”的地位不会改变,老妈生了你,就一辈子是你老妈;后妈却可以改变,今年秦岭是神州地脉的后妈,明年大秦亡了,龙脉位置换了,后妈也换了人。

昆仑山祖龙与秦岭祖龙,还有一个重要区别:昆仑祖龙仅仅是“山之祖”,是人间山脉的老祖宗;秦岭祖龙不仅是山脉之祖,它是神州大地的“后妈”,包括了大地上的地脉、山脉、水脉,但范围仅限于神州之内。

即便秦岭祖龙是“后妈”,后妈依旧是“妈”。

九州地脉对这个后妈肯定有一部分亲近之心。

奈何这个后妈往日对儿女太过刻薄,现在“老天爷”明确说了,打算休了她,另外续弦个“新后妈”。

九州地脉这群儿女,自然也对“前任·后妈”厌恶憎恨。

九州地脉心怀抗拒之意,小羽所化“后妈代理人”,纵然穿行地脉之中,依旧不能与地脉深度交感。

她的感知范围有限,且清晰度不高。

她在秦岭操控祖龙之尸,将自己的感知蔓延到九州各地,犹如隔着羽绒服摸九州儿女(地脉)的身子(脉搏)。

犹如800度近视眼,摘下眼镜,去看对面10米外九州儿女的**身体。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摸身子,的确有感触。

摘下近视眼仔细盯着身体看,也能看出些东西。

可终究不如把手伸入羽绒服内摸索。

不如把脑袋凑到近前观摩。

小羽此时化身“后妈代理人”,亲自钻入地脉之中,就相当于把手伸进羽绒服,把脑袋凑到跟前。

奈何九州地脉的抗拒之意,犹如羽绒服下面还穿着厚厚的羊毛衫。

“唉,大秦果真失去了天命。我才刚离开关中范围,现在进入了关中前院的三川郡。地脉的抗拒与憎恨,已如此之强。等到了东南旧楚地,那还得了?”

小羽把手伸进羽绒服下,不仅发现一件羊毛衫,毛衫下还有一件保暖秋衣。

这要是去了楚地,还不得羊毛衫换厚毛衣?或者厚毛衣迭加羊毛衫?

让她怎么摸脉诊断?

她这趟出来,不仅想摸到九州地脉的脉搏,还要深入皮肉,摸到骨头,摸到脏腑,甚至摸到灵魂。

小羽叹了口气,也没怨天尤人。

她开始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帮三川郡疏通地脉、山脉与水脉。

嗯,相当于通过摸脉,来帮病人调理身体。

与此同时,她还激活自己的“明心殿”。

以《正气诀》凝聚的明心殿,本质上就是她已经找寻到的真心本性。

成佛的第一阶段,就是寻找自己的真心本性。

全部找到,即成佛。

因为是真心本性,绝对不会骗人。

小羽将自己的“后妈之心”,通过明心殿照耀四方——相当于拿着大喇叭到小区,一边免费义诊,一边宣传组织为人民服务的决心。

明心殿在她自己心中时,会在她心田洒落一片至纯金辉,涤荡一切杂念、邪念、恶念,让她内心永远光明干净,不会迷失本性。

现在明心殿犹如一盏灯笼,挂在“五爪小祖龙”的额头,照耀周围的地脉。

这些光辉都是她的真心,不会骗人。

嗯,用大喇叭宣传政治思想,还可能被小区居民怀疑,可她直接掏出真心,谁也无法怀疑。

而她的“后妈之心”,就是当日她在钦天监跟李斯、尉缭子他们说的“祖龙非龙脉,而是地母”理论。

——包容而非视为异己,守护而非残害压迫,真诚而非奸邪狠毒

她的真心洒落大地,被大地感受到,并逐渐认可、接纳她。

恍惚中,小羽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沙丘部落。

她从“不英明神武的沙头”那儿,篡夺了头人之权,改变沙头残暴杀戮“野沙蛮”的政略,真心诚意接纳外面的沙蛮为正式的“沙丘部民”。

为他们提供住处,保护他们的子女不受伤害。

让他们能种田打猎,能吃饱肚子,家中还有余粮。

现在,她在三川郡地脉中穿行,一边用明心殿洒落真心之光,一边疏通地脉,镇压乱煞,修复损伤的大地。

她甚至没用道法《山水炼神》,伪装出“本地土著山峰地脉”的气息,去欺骗它们。

渐渐的,小羽的手伸进了羊毛衫内。

渐渐的,她的手伸进了保暖内衣,触碰到三川郡温暖柔软的身体。

渐渐的,她摸到了其他天师永远无法接触到的地方——三川郡的骨骼、脏腑,甚至灵魂。

她与三川郡的“地魂”交感.感觉无以言表。

不是单纯的欢快、畅快。

地脉中沉淀的情感,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人情冷暖生离死别她都体会到了。

小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摸透了三川郡的身体与灵魂,她顺着地脉,自然而然来到隔壁的颍川郡。

这次比在三川郡好多了。

一上来就让她把手伸进内衣,直接抚摸大地粗糙坚硬的皮肤。

她将颍川郡大地梳理修复一番,然后她“柔软慈爱的小手”,触碰到颍川郡的脏腑。

她发现了颍川郡的心脏部位,有一条细细的金线。

“是龙脉!”

小羽本能的直觉,还要快过理智与经验的判断。

一下子便有了明悟。

察觉到她发现了自己,那条细小的金线,立即缩小成一团,还有人性化的恐惧与惊慌。

小羽二话不说,立即用“明心殿”对准那片区域,把自己的“仁爱后妈之心辉”洒落过去。

那条细小的金线似乎懵懂了一下,渐渐舒展身体,重新从一坨小点,变成一条线——从一坨地穴,延伸成为地脉,龙脉。

小羽所幻化的“五爪祖龙(秦岭)”,还沿着地脉游过去,帮小小龙脉疏通地脉,清理乱煞,还将它逸散的微弱龙气收敛一处。

“这里怎么残留了许多腐朽的龙气”

小羽惊讶发现,小龙仿佛一条蛆虫,诞生在一块“腐肉”中。

在它周围地脉,还残余了些许朽老**的龙气。

死气与腐烂的程度,还要远超大秦的秦岭祖龙。

她心中疑惑,立即“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确定了龙脉的位置。

“颍川郡,阳翟城,城外.应该是伏牛山。”

小羽心中一动,忽然就明悟了,“这是春秋战国时期,韩国的龙脉!

老龙已死,新的小龙发起于老龙之尸。

残余的老龙之尸气,不仅滋养了小龙,还替小龙遮蔽天机,叫外人发现不了它。

即便察觉到伏牛山内有微弱龙气,也会误以为是早年姬氏韩王一脉的残留。”

“既然龙脉发起于旧韩龙尸,那么在颍川造反称王者,必定是韩国王族后裔。”

小羽只略微一掐算,甚至算到了造反者的身份。

“韩成要谋反!”

这一结论并非凭空掐算。

她已经掌握了大量信息,比如韩王后裔都有谁,谁最有才能和名气。

不用天机术掐算,只让几个“臭皮匠”讨论,也能分析个七七八八。

“可惜,老龙本就只剩一块残尸,这么点体量,靠祖先蒙荫,纯粹吃老本。

自己没什么功德,不曾为天下、为韩国子民做出什么贡献。

这么小小一条潜龙,能干啥?”

小羽心有所念,“明心殿”立即将她的“真心”,以纯净之光的形式,投射到小小龙脉上。

龙脉传来悲哀与惶恐。

小羽越发怜悯它,“唉,先天不足,还时运不济,如之奈何!”

小羽脱离大地,观摩伏牛山地形地貌,又沿着附近的颍水游了一圈。

最后她又返回地脉,来到伏牛山龙脉前,通过“真心之光”,将“牛卧颍水势”传授给了小龙。

小龙本能且极为顺畅地摆出“牛卧颍水势”。

类似小羽帮秦岭祖龙摆出来的“九曲黄河势”。

都是龙脉的修行之法。

把龙脉当成人,让它结合周围天地之势,摆出极为契合天地之势的“桩姿”。

韩国的小龙,位于伏牛山,周围有颍水,故而适合“牛卧颍水势”。

让它练“九曲黄河势”,它练不了,没有“仙骨”,没有仙福。

秦岭龙脉是祖龙,今天摆出九曲黄河势,明天小羽再帮忙调整成“五岳势”。

它承受得起,也办得到。

就在韩国小龙摆出“牛卧颍水势”的第二天晚上。

下邳城内的张良,在夜里做了个梦。

在梦中,有一相貌堂堂、气度威严的白发老人,让他感觉很亲切,又莫名敬畏。

“子房,速回伏牛山,我大韩王国的龙脉有变!”

张良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却下意识追问,道:“龙脉在何处,有何变故?”

老人道:“去找公子成,他会领你去寻找龙脉。至于变故,吾也不清楚。

昨夜惠王紧急召我入朝,告诉我大韩龙脉被人发现。

他心中既是欢喜,又很不安。”

“被人发现龙脉,心中不安,理所应当,为何还会欢喜?”张良又问。

“大王感觉龙脉愈加强壮,且干净纯粹了许多,没了老龙的尸气与恶煞。

心里莫名欢欣鼓舞,却不明其故。所以让你去查看,弄清楚缘由。”老人道。

张良奇道:“既然愈加强壮,龙气也清纯了许多,此乃大吉之兆,何故惊忧?”

老人不耐烦了,一脚踢过去,喝道:“咄,竖子恁地聒噪,如今暴秦将亡,你还在外面浪荡,成何体统?”

张良被踢翻在地,身子咕噜噜滚动几下,“噗通!”

从床上掉了下来。

“哎呦,我都快成仙了,怎么还做噩梦——”

他捂着后脑勺叫了一声,忽然福灵心至,反应过来,“阿父,是你吗?阿父,你还在吗?”

暗室内静悄悄,没人回应他。

“一定是阿父托梦与我。可颍川就在三川郡边上,李由统帅十万大军坐镇三川,谁敢乱动?我现在回去.唔,是龙脉出现了变故,韩王又养出来龙脉?”

张良激动起来,“有了龙脉,我大韩复国有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