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斗罗:从武魂时之虫开始 >  第91章 存在感

阿尔琼凝视着湖心的巨茧,黄金瞳中燃起灼热的光,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危险的好奇与探究欲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酒德麻衣立刻捕捉到了他这份危险的意图,声音陡然变冷,警告道:

“喂!你该不是想碰那个鬼东西吧?要找死别拖上我!那玩意儿一看就是这里的心核。

“动了它,跟直接掏那条羽蛇神的心肝没什么区别!我可不想面对一头暴怒的、拥有完整龙躯的次代种!”

阿尔琼深吸一口气,将一些大胆的想法压下,恢复了执行部王牌应有的冷静。

他移开视线,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出口在哪?”

“水是尼伯龙根最常见的‘门’。”酒德麻衣下颌微扬,指向阴影深处,“坐那条船,顺着水流走,应该就能离开。”

众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岩壁下方,平静的暗红色水面上,系着一条古老的木制小船,船身狭长,仅容数人,舱底横放着一根磨损严重的船桨。

一条幽暗的水道从小船旁延伸出去,没入无尽的黑暗,不知通向何方。

“这船……看着像是给人准备的?”芬格尔嘀咕道,脸上写满了怀疑。

“龙会有这么好心,特意在自己的巢穴里给人类留条安稳的出路?”

“它是‘神’啊……羽蛇神。”

酒德麻衣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也有一丝对古老传说的敬畏:

“接受人类的祭祀,连通生死之界,为前来‘觐见’的贵族们保留一条归路,也不难理解吧。岸边这些棺椁里躺着的,大概就是这片土地上千年来的显贵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望不到边的石棺群,语气凝重起来:

“我们运气不算最坏,正主似乎不在巢穴里。我们只需要闯过去,登上小船,然后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动作必须快!”酒德麻衣强调,“一旦我们靠近湖岸,这些‘守墓者’就会被惊动,从棺材里爬出来。我们没多少时间。”

“那就快!冲过去!”阿尔琼低声下令,“芬格尔,你和酒德小姐开路。我断后,没问题吧?”

到了真正要搏命的时刻,芬格尔脸上那惯常的废柴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锐利如刀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出来,那双总是睡眼惺忪的黄金瞳此刻亮得骇人,如同熔化的黄金,散发着丝毫不逊于阿尔琼的、极具压迫感的威压。

“可以。”他简短地回答,声音沉稳有力。

邱豪、梁琛和艾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芬格尔……还是那个留级多年、蹭吃蹭喝的废物师兄吗?

这纯粹由血统带来的、近乎实质的威压,即便在藏龙卧虎的执行部,也绝对是顶尖精英的水平,甚至……不亚于代号“剑仙”的阿尔琼队长!

然而,就在他们制定战术的这几秒内,阿蒙已经无声无息地采取了行动。

他慢悠悠地行走在湖岸边略显泥泞的地上,为了避免鞋子沾上太多泥土,在走到第一个棺椁前时,便轻巧地跳了上去,然后一蹦一蹦地在石棺上跳跃前进。

这无异于“坟头蹦迪”的行为,却没有惊动任何沉睡的怪物,仿佛他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完全被这个世界所忽略。

他率先来到小船边,拿起那根古老的船桨,轻轻一撑,小船便悄无声息地滑向暗红色的湖心。

一束微光从洞穴顶部的某个缝隙漏下,照亮他半张脸庞和慢条斯理划动船桨的动作,那姿态平静中透着诡异,像是冥河上的摆渡人一般。

“等等!你们看!”艾妮突然惊呼,指着湖面,“船!船在往湖心走!”

“什么?!”

酒德麻衣猛地扭头看去,一瞬间,诸多被忽略的细节和矛盾感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何晓蒙!

对了!老板后来的追加任务……除了调查羽蛇神,更重要的是观察他!

我竟然……我竟然一直和他同行,却完全把他忽略了?!这么大的一个活人!

比酒德麻衣更觉惊悚的是阿尔琼和芬格尔。他们与阿蒙同行的时间更长,甚至有过交谈,但心中也不知不觉地将他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他们身上同样背负着观察他的任务!

尤其是芬格尔,他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替昂热校长考察这个特殊的新人。

芬格尔猛地想起了路上那种如影随形的不协调感,那种总觉得有人跟在身后、让他脊背发凉的直觉……

他每次回头,其实都看到了阿蒙,但大脑却下意识地、自然而然地将他过滤掉了!

仿佛他的存在被某种力量模糊化了。

艾妮、邱豪、梁琛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种可怕的异常,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叫何晓蒙的专员……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是人是鬼?

“靠!”酒德麻衣低声咒骂了一句,脸色极其难看……

我就知道老板临时追加的任务准没好事……但也没想到能坑到这个地步!

老板这次恐怕都看走眼了!能做到这种事……还说他不是龙王?

幸亏他似乎对我们的小命没什么兴趣。否则,我们恐怕早就变成冰冷的尸体了……她暗自想到。

一个能让他们集体无意识忽略其存在的人,自然也能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轻易地割开他们的喉咙。

实际上,她有些高估了阿蒙目前的能力。他现在的血统等级勉强触及A级门槛,“言灵·鬼魂”虽被他开发得极为精妙,但受限于血统,对阿尔琼、芬格尔这些A级混血种的影响效果相当有限。

阿蒙能像幽灵一样不被感知,是多重因素迭加的结果: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阿尔琼和芬格尔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防范外部致命威胁上,无形中降低了对“无害同伴”的关注;酒德麻衣初次遭遇时,虽然双方是敌对状态,但她注意力被阿尔琼牢牢吸引,缓和关系后,阿蒙又被归入了“临时队友”的范畴;加之阿蒙自身行为低调,始终默默跟在队尾,极少发言,进一步削弱了存在感。

倘若他对他们流露出丝毫敌意,芬格尔等人超乎常人的危险直觉便会立刻报警,打破这种“心理学隐身”。

甚至,只要换一个更轻松的环境,他们都不会如此彻底地忽略他。

此刻停靠在岸边的小船是他们生存的唯一希望,也是他们注意力的焦点,因而当阿蒙坐上小船,划向湖心时,这种突兀的举动,便瞬间将所有人从那种诡异的集体忽视中惊醒过来。

酒德麻衣虽然知道阿蒙身上的异常,不过还是装作不了解的样子,带着一丝怒意地问道:“你们那个同伴是怎么回事?他想干什么?”

阿尔琼点点头:“他是临时加入的专员,我也不太熟悉。”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艾妮声音里透着急切。

邱豪试探性地开口:“要不……游过去把船抢过来?”

“不可能。”

芬格尔立刻否定,他严肃地说道:

“尼伯龙根里的水是‘死’的,本质上是一种凝固的‘概念’,没有任何浮力。在中国神话里,这东西也叫‘弱水’。连最轻的鹅毛都漂不起来,芦花掉上去也会直接沉底。”

他指了指那艘静静泊在湖心的小船:

“那艘船很特殊,它的存在本身可能就介于‘生’与‘死’的规则之间,所以才能浮在这种水上。我们要是贸然下水,只会像掉进流沙一样,被彻底吞没。”

“看来我们只能等了,祈祷你们的那位同伴不会做出些冒失的事情来吧,不然我们恐怕只能在这个尼伯龙根中等死了。”酒德麻衣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