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灵选风华 >  第989章 小蝶的弟弟!

众人沉默地跟随着高觉泰离开天字区,沿着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往地下一层走去。

石阶上布满了暗褐色的污渍,每一脚踩下去都仿佛能渗出粘稠的血水。

空气中弥漫着比上层更加浓重的腐臭味,混合着某种刺鼻的药草气息,令人作呕。

“大人小心台阶,”

高觉泰小心翼翼的在前引路,谄媚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

“这地下一层就是'金匮阁'了,关的可都是些还能榨出油水的活契……”

随着深入,甜腻的腐臭渐渐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腥臊。

孙昊阳突然踩到一团软物,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低头一看,那竟是半截腐烂的断指,指甲盖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蔻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随着最后一阶石阶踏下,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的呼吸为之一窒——

只见整个地下一层呈环形分布,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蜷缩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囚犯。

四周的牢房明显比上层宽敞许多,甚至有些房间里还摆着简陋的桌椅。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囚犯的脖颈上都套着一个特制的铁环,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时不时地闪过一道红光。

“这些可都是咱们的'钱袋子',”

高觉泰得意地搓着手,

“金匮阁总共九十八间雅舍,现有八十三位贵客。”

“每人每隔七日必须给家里写一封亲笔信,”

说着,他指向角落里一个正在颤抖着书写的青年,

“字迹潦草要重写,内容不合规矩要重写……”

姚佩瑶惊呼道,

“写信?就不怕他们在里面做手脚吗?”

高觉泰狞笑一声,

“嘿嘿,若是敢在信里做手脚——”

他抬手指向铁笼里某个断指的青年,那人正在用嘴咬着笔杆补写书信,指根处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上个月这个小子居然在信里写了首藏头诗,你猜怎么着?咱们当场掰断他六根手指,逼他蘸着自己的血把信重抄十遍。”

孙昊阳眯起眼睛,粗声问道:

“他们脖子上的铁环是何物?”

高觉泰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之色:

“大人好眼力!这可是咱们囚狱堂的独门秘器——'锁魂扣'。”

他凑近一个囚犯,粗暴地扯动铁环,那符文立刻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囚犯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既能防止他们逃跑,”

高觉泰欣赏着囚犯痛苦扭曲的表情,一边解释道,

“又能随时给予……适当的惩戒。”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铃。

轻轻一晃,整个大厅数十个铁环同时亮起红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地牢。

张凡突然抬手,指向大厅中央那座巨大的铁笼,问道:

“あれは何だ?”

孙昊阳立即翻译道:

“大人问,那个铁笼子是干什么用的?”

高觉泰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谄媚又得意的神色:

“大人英明!这也是咱们金匮阁一项精妙的设计。”

他故意提高声调,好让周围牢房里的人都能听见,

“专治那些家里应了赎金却拖延耍滑的。”

小蝶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却强装镇定,问道:

“那……若是对方实在交不出赎金呢?”

“这个嘛……”

高觉泰突然从铁笼缝隙中扯出一缕沾血的头发,在指间把玩着,

“总得给其他贵客立个规矩不是?先在里头住上半年,让大伙儿都好好看看……”

他踢了踢笼底锈迹斑斑的食槽,

“当然啦,这期间的伙食就得看心情了。”

笼顶垂下的铁链突然无风自动,碰撞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高觉泰不以为意地继续道:

“半年期满,若是还没个说法……”

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头顶,

“就送去红莲狱物尽其用。”

就在这时,笼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突然扑到栏杆前:

“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我操你……”

话未说完,高觉泰手中的铜铃猛地一摇,老者脖颈上的锁魂扣顿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惨叫声响彻整个地牢。

见状,张凡等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铁笼中老者的惨叫声仍在耳畔回荡,而高觉泰却依旧满脸堆笑,仿佛对眼前的痛苦视若无睹。

“几位大人,这边请——”

高觉泰搓着手,弓着腰在前引路,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在幽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穿过狭窄的甬道,两侧牢房里的人影或蜷缩、或呆坐,一个个眼神空洞,像是早已放弃了挣扎。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忽然,小蝶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利箭般穿透铁栅栏——

只见昏暗的牢房里,一个清瘦的青年正斜倚在一张铺着锦缎的软榻上,约莫十**岁的年纪。

尽管身上的云纹锦衣早已破烂不堪,但那考究的针脚与暗绣仍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显贵。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脖颈,与其他囚徒不同,那里空空如也,不见锁魂扣那狰狞的金属枷锁。

只有几道旧伤横在裸露的皮肤外,像是岁月留下的残酷印记,却不见新添的伤痕。

“阿弟?!”

小蝶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那青年闻声抬头,眉目间依稀能够看出昔日的骄纵,只是被牢狱生活镀上了一层阴郁的暗色。

他猛地一怔,过了许久,才从声音中缓缓认出了经过精心伪装的小蝶。

随即,嘴角扯出个熟悉的、令小蝶恨得牙痒的痞笑:

“哟,这不是我那‘冰清玉洁’的姐姐吗?”

他吊儿郎当地晃了晃脚镣,

“怎么,终于想起来捞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了?”

小蝶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依旧玩世不恭的弟弟。

数月来的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荒唐的笑话。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弟弟重逢的场景,想象着他会痛哭流涕地忏悔,会紧紧抱住她诉说悔恨。

可如今,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上竟看不到半分悔意,只有令她心寒的满不在乎。

“你……”

她的拳头攥得骨节发白,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竟让她感到一丝快意。

满腔的愤怒与失望在胸腔翻涌,她本想严厉训斥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可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凄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