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变故陡生。
或许是由于火萱儿的情绪过于激动,又或许是他想借此机会,小小地报复一下孙昊阳先前的过分举动。
总之,她一个没留神,手中焱灵法杖偏了三分。
一道炽热的火线擦着孙昊阳腰间掠过,瞬间将他的腰带点燃。
孙昊阳只觉腰间一热,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哎哟喂!”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火苗,一边夸张地嚷嚷着:
“萱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就算为夫方才言语有些冒犯,你也不能在此刻动手啊!”
“活该!”
火萱儿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谁让你方才……”
她话音未落,场中突然响起一阵哄笑。
那几个白袍人忍俊不禁,连扶桑人阴鸷的面容都抽搐了一下。
原本紧绷的气氛,竟在这一刻出现了诡异的缓和。
可就在这啼笑皆非的瞬间,
“当啷!”
一声脆响,一枚黑底金纹的令牌从孙昊阳散开的衣襟中滑落。
那令牌”当啷啷”的在地上连弹数下,最后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那名扶桑人足前三寸之处。
扶桑人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令牌。
“哈哈哈!”
一个满脸横肉的白袍人拍腿大笑,
“小子,你这是自知不敌,想要献身求饶?可惜啊……”
他猥琐地舔了舔嘴唇,
“爷爷们可不好这口。”
另一个瘦高个立即接话,淫邪的目光在火萱儿身上来回扫视:
“不过,若是你旁边这位小娘子愿意陪我们……”
“放肆!”
孙昊阳突然暴喝,声如雷霆。
他周身灵力轰然爆发,厚甲银角犀武灵仰天长啸。
就在他要出手的瞬间,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八嘎!”
只见那名扶桑人突然厉喝,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瘦高个的脸上。
这一掌蕴含着极大的力道,直接将其抽得口吐鲜血,踉跄着栽倒在地。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名扶桑人,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对自己人动手。
只见扶桑人深吸一口气,对着身旁的翻译急促地说出了一串刺耳的鸟语。
“误解だと言います。”
那翻译听完,瞬间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用掸国话说道:
“大、大人说……这……这是个误会……请二位见谅……”
孙昊阳和火萱儿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困惑与诧异。
他们实在不明白这扶桑人的态度为何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前一刻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此刻却如同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低声下气地求饶。
不过,很快,孙昊阳便联想到了方才唯有扶桑人没有嘲笑自己,且还死死地盯着那枚令牌看了好久,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原来如此……”
孙昊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抄起地上的令牌,故意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冷笑道: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让我们葬身于此吗?”
经他这一提醒,火萱儿眸中精光一闪,素手轻扬间竟也从怀中掏出一枚完全相同的令牌来。
“就是,这会怎么怂了?”
火萱儿将令牌在指尖轻轻旋转,声音甜腻得令人毛骨悚然,
“要不要我们现在一同前去盟主那,当着他老人家的面,好好说道说道今天的'误会'?”
那翻译见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连忙对着扶桑人急促地解释了一番。
扶桑人额角青筋暴起,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袍下摆,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突然,他猛地抬手——
“啪啪啪!”
接连数个响亮的耳光甩在那几个出言不逊的白袍人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他们抽得踉跄后退,嘴角渗血。
此刻,这些被打之人即便再蠢,也意识到踢到铁板了。
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还含糊不清地求饶着。
“大人,饶……饶命啊!”
“大人,小的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
扶桑人并未在意地上几人的反应,又急促地在那名翻译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鸟语。
“大人说……他已经惩处过这几个混蛋,请二位务必高抬贵手……”
翻译战战兢兢地躬身道,
“今日之事纯属误会。”
孙昊阳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满是讥诮的弧度,冷冷开口道:
“误会?你们打扰了老子的好事,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想揭过?这也太便宜了吧?”
说着,他故意伸手揽住火萱儿纤细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带。
火萱儿先是一愣,随即会意,故作娇羞地轻捶他的胸口,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那翻译额头冷汗涔涔,连忙转向扶桑人急促地解释了一番。
扶桑人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双手奉上。
“大人说……这是……这是一点心意……”
翻译结结巴巴道,
“权当给二位压惊……还望二位笑纳。”
孙昊阳接过木盒,指尖一挑,里面顿时露出一百枚晶莹剔透的灵石。
“哟,全部都是上品灵石?”
他故意提高声调,
“看来你们平时油水不少啊?一出手就是上品灵石。”
火萱儿也凑过来,红唇微启,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上品灵石是很珍贵,可就这么点?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扶桑人脸色铁青,似乎猜到了二人并不满意,又低声说了几句。
“これだけお持ちして、お二人で来られましたら、血刃堂に取りにいらっしゃい。”
翻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道:
“大、大人说……他身上就只带了这些……若二位不嫌弃……可以随他回血刃堂去取。”
“血刃堂?”
孙昊阳瞳孔微缩,想起苏澜曾警告过“那地方活人进去容易,想全须全尾出来可就难了”,当即冷笑道:
“罢了,我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
“只要老实交代,那些被你们埋了的人是怎么死的,我便既往不咎。”
可哪知,扶桑人听了翻译的话,竟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大怒。
他厉声喝出一串尖锐的鸟语,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周身灵力剧烈波动。
“八嘎!人を欺きます!”
随后,袖袍一挥,竟不顾形象地转身就走。
其余白袍人面面相觑,不敢大意,也慌忙跟上,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这……”
火萱儿诧异地看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低叹一声:
“不过是问个死因,反应竟如此激烈?”
孙昊阳神色凝重:
“看来这尸体背后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那扶桑人宁可翻脸也不愿透露半句。”
不过转瞬间,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把玩着令牌嗤笑道:
“早知这破牌子这么好使,刚才就该直接拍在那只扶桑狗的脸上!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火萱儿则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上次黑虎寨之行后,盟主赐下这令牌时,我还当只是个摆设,没想到关键时刻竟能救咱们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