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子犟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要真对小应没感情,勉强他们在一起也不可能的。”

周父一脸笃定,“放心吧,这事儿肯定能成。”

“为什么?”

周父扬起下巴,“男人的第六感!”

“??”

应惜惜正画着漫画,房门被敲响了。

佣人告诉她,少爷想见见她。

她就跟着佣人过去了。

一路上,她一颗心跳得有点乱。

周苏言想见她,是因为她已经成了他户口本上的配偶。

还是因为他有阿纯的记忆?

小二层距离别墅不远,应惜惜来不及怎么想就站在了周苏言房间门口。

佣人敲了敲门,“少爷,应小姐来了。”

“进来。”

一门之隔,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这道声音,对应惜惜而言也是熟悉的。

熟悉的,阿纯的声音。

佣人朝应惜惜点点头,先离开了。

应惜惜按了按狂跳的心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靠坐在床头,明显消瘦的周苏言。

那张脸和阿纯一模一样,但比起阿纯来说瘦了很多。

阿纯更像是四个月前他还没出车祸之前的样子。

应惜惜望着周苏言,抿抿唇先开口打招呼,“周先生。”

周苏言看着应惜惜,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说不上那种感觉是什么。

但他清楚一点,他不想跟面前这个女人离婚。

哪怕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周苏言嗯了一声,“你叫应惜惜是吗?你愿意答应我爸妈嫁给我冲喜的事,谢谢你。

多亏了你,我苏醒过来了。

之后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也会当好丈夫,这是我的黑卡,你拿着,可以随便用。

我现在的身体还没彻底痊愈,需要再休养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希望你每天都能来这里陪陪我,这样也有助于培养我们的夫妻感情,你觉得呢?”

周苏言一张口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应惜惜都有点懵了。

她目光落在放在床头柜上的黑卡,又移动到周苏言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周先生,既然你醒了,我们不是应该按照合同约定离婚吗?”

周苏言周身的气息一下冷了下来。

他盯着应惜惜,一字一句,“你很想跟我离婚?”

应惜惜一头雾水,“周先生,这应该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吧?

难道不是你更想离婚吗?

你好不容易醒来就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名义上的妻子,这换谁都想离婚吧。

按照合同约定,冲喜之后,不管你能不能醒过来,我都可以跟你离婚的。

还是说,周先生,是你不想离婚?”

应惜惜盯着周苏言,想从他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看出一些情绪。

她的阿纯是真的不见了吗?

是真的被眼前这具躯壳‘吞噬’后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了吗?

周苏言听着这番话,猛然清醒。

是他不想离婚?

不对,他应该离婚的,他应该顺利离婚,再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婚的。

但他心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让他不要离婚,不要跟她离婚,不要让她离开。

不然他会后悔的。

笑话,他周苏言活了三十年,对过去的任何选择都不会后悔。

但他设想了一下,如果他现在真的选择跟眼前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名义上的妻子离婚,他好像真的会后悔。

周苏言眼眸闪了闪,“是,我不想离婚。”

应惜惜:“......??”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应惜惜:“.......”

周苏言抿唇,“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应惜惜:“........”

“周先生,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从一开始周老太太找到我,让我嫁给你冲喜的时候她就说了,冲喜之后随时都可以离婚。

既然周先生你已经醒过来了,那我冲喜的任务完成,自然就要离婚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维持不下去,就更别说像我们这种情况了。”

周苏言沉默了两秒,“合同呢?我看看。”

应惜惜从斜挎着的包里拿出了合同,走上前递给了周苏言。

周苏言看着她居然把合同随身带着,差点被气笑了。

她是有多想跟他离婚!

气完之后,周苏言对于自己的这个情绪感到很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要生气?

他才第一次见到应惜惜,他对她没有什么感情的。

他怎么会生气呢?

周苏言捏捏眉心,接过了合同。

仔细看完后,他明白了。

“你想跟我离婚,是为了那一亿?”

应惜惜:“??”

“周先生,我如果是见钱眼开的人,在周老太太找上我,让我给你冲喜的时候,我不会立刻答应。

而是先先要求你们周家给我一笔钱才会答应!

我如果见钱眼开,我现在也不会跟你说离婚的事。

毕竟当周太太,以后能用的钱更多,可不止一个亿!

有钱人对普通人的成见就是这样,总觉得普通人图的都是你们的钱。

那行,既然周先生这么说了,那请周先生尽快跟我办离婚。”

生气地说完,应惜惜伸手就要去拿过周苏言手里的合同。

但周苏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张黑卡不限额,你想怎么用都可以。

至于这份合同。”

周苏言松开应惜惜的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很干脆地把合同撕掉了。

“应小姐冲喜很成功,但如果贸然离婚,很难说我还会不会又昏迷过去。

应小姐不如救人救到底?

再者,应小姐没有男朋友,如今也跟我领了结婚证,那不如试试当周太太?”

周苏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他说完做完,事情暂时成了定局。

应惜惜神情复杂,周苏言即使没有阿纯的记忆,也没有跟她离婚,甚至还要跟她试试?

为什么会这样?

周苏言见她没回答,又问她,“应小姐意下如何?”

应惜惜直起身来,“周先生说的试试,是只是表面上的试试还是什么?

另外试试有没有期限?

比如一年后如果周先生身体很好,没有什么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