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镜的碎片在虚空中流转，映出的血色画面刺得叶天涯双目生疼。他怀里的苏清寒突然轻颤，锁骨处的血莲印记正与石柱符文产生共鸣，那些暗红色的纹路顺着她的脖颈往上蔓延，竟在眉心凝成一朵小小的莲花。
“清寒！”叶天涯急忙运转混沌气想要压制，却发现气流刚触到印记就被弹开。更诡异的是，当混沌气反弹时，远处那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竟微微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别白费力气了。”身影抬手抚过虚空，轮回镜的画面突然变了。镜中出现一座熟悉的庭院，正是叶天涯当年做赘婿时住的柴房。画面里，年少的他正蹲在门槛上啃冷馒头，而院门外，苏清寒背着药篓经过，偷偷往他窗台上放了块桂花糕。
苏清寒猛地睁大眼睛：“这是...五年前？”
叶天涯心头剧震。那段记忆他以为早已模糊，可镜中画面如此清晰——他当时以为是哪个好心的丫鬟放的，却没想到是她。可画面一转，柴房突然燃起大火，镜中的苏清寒举着匕首站在火光里，眼神冰冷得像陌生人。
“这不是真的！”苏清寒的声音带着哭腔，剑锋下意识指向那道身影，“你在篡改记忆！”
身影缓缓摇头，掌心的剑碎片突然飞向令狐白。碎片刺入他眉心竖纹的刹那，令狐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苍白手臂竟从他体内钻出，化作一道紫影冲向叶天涯。
“紫虚老狗！”叶天涯黑焰暴涨。可那道紫影却不接招，反而直直撞向轮回镜。镜面剧烈晃动，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出——菜丽清在逍遥宗炼丹时，药炉里飘出的不是药材，而是写着“速离”的纸条；刘若涵送给叶天涯的护身符，夹层里藏着半张与玉佩相同的纹饰；云中歌吹奏的笛音里，藏着只有混沌之主才懂的星图密码。
“她们都知道。”身影的声音带着嘲弄，“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结局，却都瞒着你。”
叶天涯的混沌气突然紊乱。他想起菜丽清消散前那句“别信”，想起刘若涵每次欲言又止的眼神，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混沌功法不受控制地暴走，周围的星辰碎片开始炸裂，连苏清寒都被气流震得后退数步。
就在此时，刘若涵蜷缩的裂缝突然亮起。叶天涯瞥见她胸口有微光闪烁，竟是枚小小的玉坠，样式与菜丽清常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先救若涵！”叶天涯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刚要冲过去，却见苏清寒突然挡在他身前。她眉心的血莲印记已完全亮起，眼神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天涯，看看镜里的最后一幅画。”苏清寒的声音异常平静。
轮回镜的画面定格在一片冰原上。白发苍苍的叶天涯坐在雪地里，怀里抱着苏清寒的冰棺，而他身边，站着菜丽清、刘若涵、云中歌的墓碑。远处，无数修士举着刀剑赶来，为首的正是恢复神智的令狐白，眼中满是痛苦。
“这就是你的结局。”身影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要么现在杀了她，破了这轮回局；要么...重蹈覆辙。”
叶天涯的黑炎在掌心明明灭灭。他看向苏清寒，她却对着他笑了，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偷偷放桂花糕的清晨。而此时，刘若涵胸口的玉坠突然炸开，一缕青烟飘出，化作菜丽清的虚影，对着叶天涯无声地摇头，指尖却指向苏清寒的后背——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与紫虚仙尊相同的竖纹，只是颜色更淡，像枚刚刻上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