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村平时很注意形象，但现在却满脸憔悴，一双死鱼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白小楼。
“局座，您不舒服吗？”
白小楼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
丁墨村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拉开抽屉就将上了膛的手枪顶住了白小楼的额头。
“局座，您……我？”
白小楼高举双手，语无伦次。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丁墨村如此火大。
“说！你是什么人？”
丁墨村盯着白小楼的手，只要他稍微有点动作，就会毫不犹豫开枪。
别人不知道，但丁墨村对白小楼所谓的空中取物的魔术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
“我是您的人！”
既然开口问了，至少说明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什么身份。
其实连白小楼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灵机一动，说出了很符合他平时说法的话语。
“你是想成为我的掘墓人吧？说吧，到底军事调查局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有什么任务，只要你老实交代，也许我会看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你一马。”
如果他说的是大夏先锋队，白小楼还要紧张一下，一听是军事调查局，刚才吊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军事调查局没给我任何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我的头暂时还能挂在脖子上……”
白小楼直视着丁墨村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别装了，装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丁墨村一反常态，竟然用起了汪如海审讯那一套。
“我承认我装，但是都只在别人面前装！局座，我对您可是一片真心，我从来没有在您面前说过一句假话！”
白小楼将手拍着胸膛说道。
“还装！将手按到桌上！”
丁墨村对他依然保持高度警惕。
看到白小楼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了，丁墨村才重新坐下，将手枪摆在桌上，自己的手却放在椅靠上。
白小楼的手离手枪只有半尺远，如果他突然暴起，三秒钟之内，他和丁墨村现在的攻防方会得到根本性改变。
白小楼双手撑在桌面上，也缓缓地坐了下去，手离丁墨村的手枪更远了一些。
丁墨村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切，扣在扶手的手指稍微松开了一点。
只要白小楼敢摸手枪，藏在扶手里的冲锋枪会在他的手触到枪的一瞬间将他打成筛子。
“你根本就没病，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丁墨村将手枪收回抽屉，抬起身盯着白小楼的眼睛说道。
他怎么知道了？
白小楼脑袋飞速运转着。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
这段时间自己也太不节制了，上过床的女人实在太多，天知道是哪个人嘴巴大说了出去。
近段有关系的大都是洋人，丁墨村不可能私自去和洋人约会，就算他想，人家也不一定瞧得起他。
那么只有在警察局控制范围内的女人。
梅秋生按理讲应该不会对他说这事，而且她早离开去了特高课。
露兰芳？
有可能！
但她为什么要向丁墨村告密，要知道黄豹的生死还掌握在我手中？
白小楼再一次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露小芳更加不可能，她还在修道院呢，再加上丁墨村也不可能看中她那样一个小女孩。
王可人！
白小楼心中一紧。
只有她最有可能接触到丁墨村，而且天知道她和丁墨村有没有暧昧关系，说不定她为了能提升或者取代自己的位置主动向丁墨村投怀送抱呢？
“不，局座，我真的有病，不过现在好了。”
瞒是瞒不过的。
白小楼对于已经揭开的秘密从来没有去想各种借口去掩饰，而是直接明了地承认。
有人说真正能让人相信的谎言并不是说出一句谎言后用一百句谎言来证明，而是在一百句谎言中只掺杂一句谎言，其它九十九句都是真的。
白小楼是个懒得多动脑子的人，所以他选择了一百句真话里掺杂一句谎言的作法。
“是吗？华佗再世了还是碰到鬼了？”
丁墨村轻蔑地哼了一声后讥讽道。
“碰到鬼了！”
白小楼很认真地回答。
“什么？”
丁墨村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草鬼婆不知局座听说过没有？”
丁墨村再次缓缓坐了回去，盯着白小楼没回话。
“蛊毒如果正常人沾了，这一辈子就得受草鬼婆的控制，但我不是一个正常人……”
“你的意思是草鬼婆没屁事做，给你一个起不来的男人下了蛊？”
丁墨村听了都觉得是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着问起白小楼来。
“是！”
白小楼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你根本做不了那事，怎么给你下蛊……”
“局座，如果尿憋多了还是会立起来的。”
白小楼一本正经地反驳他。
“你是说，草鬼婆趁你憋尿的时候，强X了你？”
丁墨村眼泪都笑出来了。
“可以这么说。局座，我好苦啊，你可得为我做主！我的身体一直为你保留着，现在我的贞洁被毁了……”
白小楼说着说着突然呜咽了起来，伸手去拉丁墨村的手。
“你别这样，好好说！”
丁墨村可不想和他亲密接触，赶紧将大班椅往后退了一步。
“露兰芳这个婊子，趁我我喝醉了将我的第一次夺去了，我恨她！”
白小楼入戏太深，两眼泪汪汪的，真像一个受到凌辱的小女孩一样。
丁墨村已经心中有数了，不管他怎么表演，依然波澜不惊，摆摆手说：
“别整这种没用的，说说看，为什么就治好了？”
连丁墨村都被白小楼说的奇葩事所吸引，急切地问道。
“然后她说浪费了她培养多年的蛊虫，还说便宜我了，死了的蛊虫更是治男人那病天底下第一神药，以后我再也不用靠憋尿才能起立了。”
“真的？然后你就好了？”
“嗯，每次没有半个钟头都不会消肿，烦死我了！”
真是幸福的烦恼。
丁墨村看着白小楼，心想还有这种好事，哪天我也得将露兰芳找过来实验一次。
“要不，局座，趁着没人在，我们试一下？”
“你说什么？”
丁墨村一听傻了眼。
“没事的，您趴在桌上就行，后面的事我来做！”
白小楼侧头看向丁墨村的背后，很认真地回答。
“滚！”
丁墨村又拉开了抽屉。
白小楼一听，抱头鼠窜。
“回来！”
老小子不会当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