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糟鼻老头拿出柄短刀，递到白弈武面前，刀鞘上闪烁的电光，牵动他体内麒麟幺丹。
双瞳逐渐亮起金色，一头白虎从刀鞘跃出，挡在白弈武身前，恶狠狠瞪向酒糟鼻老头，呲牙露出利齿。
“这是器灵。”
惊诧看着这一幕，白弈武没想到，刀鞘里竟然隐藏着类似于守护灵的器灵。
这把刀传承三代，包含几代人的百年守望，还是第一次见器灵现身。
“从今天你出现在我眼前的第一刻，我就明白你成了异人。”
酒糟鼻老头又从怀里拿出一柄短刀，还中玉珠手链，放到地上，向面前的少年人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
“拿上这两件东西吧，护住阿秀前往西方海对岸，完成他父亲未完成的宿命。”
正襟危坐，老头此时表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难得能从你手上抠下宝贝，不过你至少得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啊，不知道有多大危险的事情，我可不敢答应。”
白弈武喉结耸动，直勾勾盯着地上的刀，压制心里对这两件物品的强烈渴望。
神器虽好，但凡事都有代价，一切的馈赠都会在冥冥中标好价码。
明智老头以前的身份是一方大名，他虽没透露具体信息，但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他的见识很广，曾经应该风光过，身份很是不简单，不是普通的大名。
所以不把事情问清楚，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坑。
而且他的主要任务是清理妖魔，不是参加这个世界的权力斗争。
“那我便讲给你听。”
老头轻抚阿秀的发丝，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中，将过往的事娓娓道来。
“信长刚娶美浓大名的女儿不久，美浓内便发生叛乱斋藤义龙杀死他的父亲，利用魂玉的力量制造兵诡四处征战，挑起事端。
两位年轻人从美浓逃了出来，他们便是如今的太阁木下藤吉郎，及美浓大名的次子哑巴战国无敌斋藤义秀，他们辅佐信长征战天下........”
老头的话语告一段落，陷入思索的白弈武回过神来。
“继续讲下去啊。”
“把酒拿过来。”
老头意兴阑珊的冲远处，抬抬下巴，阿秀似乎也想听，哒哒的跑去抱起酒葫，跑回来递给他。
“嘶！哎畅快！”
白弈武看着老头脸上涌起一抹红晕，声音里终于有了激情，变得高昂起来。
“秀、吉两人屡立奇功，偶然的一次机会，信长妻子从短刀上刻的秀字，认出斋藤义秀是她哥哥，正式以兄妹相称。
加上功劳以及半妖的身份，更容易得到罗刹教的支持于是乎信长，将自己的妹妹阿市下嫁于他。”
话语间老头脸色变得愤怒，咬牙切齿起来。
“只获得羽柴赐姓的滕吉郎，得知好友的真实身份，加上迎娶信长妹妹的机遇，心中暗生隔阂，生出杀心。
征伐本洲岛玉藻城时，他与人合作，蛊惑了当时信长手下的心腹明智光秀。”
“借助本能寺庙事变，不仅除掉主君，还杀死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我在最后救出了阿秀，她是斋藤义秀和阿市的孩子。”
“所以这和你说的仁王有什么关系？”
白弈武微皱眉头，这除了可怜旁边孩子阿秀的身世，似乎并无太大意义。
“斋藤义秀的母亲身为妖魔，乃是这一代仁王反抗罗刹教的除妖众首领，因战败被迫委身于美浓家主，那条蝮蛇……
老头讲到这里，声音变得惆怅，跟对面年轻人耐心解释。
神器建御雷之矢碎裂后，被做成这两件事物一串白玉彿珠和一柄短刀。
据说材料都来自于罗刹教妖魔众的源头，拥有特殊血脉，便能招来雷池彻底毁灭京都妖魔城。”
“你是指阿秀以后能覆灭罗刹教。”
白弈武清楚老头的意思，既然跟自己目标不冲突，顺带着护住这孩子，倒是没太大问题。
“不！以后是她，现在是你，我能感受到上天对你的青睐，你将在西方挫败恶鬼们数百年来的规划！”
用酒糟鼻深吸口气，老头背后浮现猫鼬虚影，飞向白弈武，他的身影从瀑布里消失，只留下飘渺的声音。
“在城外北方荒村里有海盗，听说刚从西班牙来，找不到事做。
守护灵会指引你，尽快动身我会带人帮你处理首尾，清除你的痕迹。”
“喂，老鬼跑的这么快。”
白弈武看着原地只剩下酒葫芦，低头与阿秀对视片刻，没办法只得捡起地上的东西，抱起这孩子跃上房顶，朝城外奔去。
“咻！”
月下，白弈武越过漆黑院落的屋顶，一杆大枪自下飞刺向他，绣春刀出鞘，雪亮的刀光斩在枪锋上，摩擦出刺目的火花。
借着火光黑暗中，灰色棕毛，破衣烂衫上系着五颗人头，头顶血红晶石的猿诡一拳打来。
“吼吼！”
秀春刀被激发，刀刃内虎啸阵阵，刀罡化作庚金之风刮过，猿诡彻底被切成碎末，化作点点血雨散落向下方。
白弈武面无表情，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道密令来的还是太急了，三天后能去劫船的同僚，估计要在路上折掉大半。
操纵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一反木棉，携带着自己飘起，白弈武盯着底下的妖魔，心中杀意四起。
反正以后也不用做卧底了，索性直接用真本事，一路杀出去。
一头百足蜈蚣朝天空喷吐毒雾，掩护着大量妖魔朝天空杀来。
真气灌入刀身，白义武不断斩出刀罡，白色的劈链一道道划破夜色，瞬间撕碎这些妖魔。
“上杉没想到你真是叛徒。”
手持佛杖的鸦天狗带着五名同伴，自天边飞来，无数缠绕毒烟的绿色尖刺射向天空，城内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独眼青年站立于土蜘蛛头顶，凝视天空中的昔日兄弟。
他是罗刹教龟丸座城的九州舵主，这具伪装身份的结拜大哥岛津式。
二话不说，白弈武闪躲着土蜘蛛射来的毒针，冲他斩出的刀罡，被土蜘蛛轻易挡住，只在尖足上斩出一道白痕。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还记得你发过的誓吗……今天大哥便要做你的介错人。”
岛津式咬牙切齿，拔出腰间倭刀，刃尖直指白弈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认！”
“呵呵，他上杉发的誓，跟我大明锦衣卫有什么关系，当然我帮大哥你开膛破肚……还是可以的。”
嘴上放狠话，白弈武且战且退，将城内的这些妖魔引向城外，避免让普通人受到波及。
这并不是因为双方仁慈，大量的平民死亡，会滋生出更恐怖的怨念和妖魔，到时候整座城变成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