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废窑迷踪
苏小禾的冰莲履碾过焦土时,鞋底北斗铁片已吸饱碳灰。三日前那场大火将废窑烧得只剩骨架,残垣上却诡异地结着冰霜——这是玄女观“冰魄劲“残留的痕迹。
“娘亲当年在此断后...“
她抚过半截嵌在墙中的断剑,剑柄缠着的褪色丝绦上,依稀可见“巡“字刺绣。二十年前张巡驰援云辞镜的往事,随碎玉剑嗡鸣声涌上心头。
鎏金铃索突然绷直。苏小禾旋身甩出三枚珊瑚针,将暗处袭来的箭矢钉在焦木上。箭簇泛着靛蓝幽光,与雷无妄所中箭伤如出一辙。
“朔方军的破甲锥?“
她冷笑,冰莲履勾起炭灰,“郭子仪旧部何在!“
残窑深处忽现七点星火,布成北斗阵型。虬髯大汉踏着军靴现身,手中陌刀映出鱼符纹路:“末将李光弼,奉云将军遗命候令!“
第二幕•诗宴杀机
青岩寺偏殿檀香缭绕,李白正挥毫写就《侠客行》。“银鞍照白马“的“白“字忽作枯笔,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三寸——正是玄女观约定的示警暗号。
“好字!“
杨玉环击掌轻笑,明月珰随动作轻晃,“可惜缺了酒气。“
她将酒壶倾向砚台,马奶酒激得墨中茜草汁显形,现出朔方军布防图。
“裴娘子果然妙人。“杜甫忽然以筷击盏,吟诵新作,“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尾音未落,三支弩箭破窗而入,直取杨玉环咽喉。
无尘剑鞘横扫,击落箭矢的同时挑翻香炉。香灰弥漫间,他瞥见梁上人影腰悬金鱼袋——这是五品以上京官才有的佩饰!
“李翰林小心!“杨玉环突然扯下发簪掷向房梁。簪头莲花绽放,十八根冰魄针如暴雨倾泻,将刺客逼落在地。那人翻滚间露出臂上文身:青龙盘柱,正是太子私兵“潜渊卫“的标记。
第三幕•双鱼现世
苏小禾解开李光弼递上的铁匣时,冰莲履忽地陷入地砖凹槽。机括声乍响,废窑残壁竟翻转出整面铜铸山河图,图中睢阳位置嵌着半枚双鱼玉佩。
“当年云将军与张太守各持半枚...“李光弼以陌刀柄叩击地图,“合则...“话音未落,破风声自头顶袭来。苏小禾旋身舞动铃索,珊瑚针与十二把飞刀相撞,在铜图上溅起连串火花。
“史家军的燕翎刀!“
她足踏“天璇“位,冰莲履铁片与铜图地脉线共振,“李将军,震位三寸!“
李光弼陌刀劈落,铜板应声而裂。尘烟中浮现金丝楠木匣,匣中《推背图》残页赫然写着:
“双鱼合,烽烟绝。“
第四幕•江上博弈
“双鱼合,烽烟绝。“苏小禾一直在默念着这句话,她思索着其中的含义,“肯定还有另外一个双鱼玉佩。”
就在小禾沉思之时。
“报!“
斥候满身碳灰闯入
“龙门渡粮船遭回纥战船围堵!水将军点燃三色狼烟求援!“
苏小禾指尖抚过铜图上的汉水脉络:“李将军可识得这些纹路?“
李光弼陌刀柄重重点在“丹水“二字:
“当年云将军在此大破契丹,用的是草船借箭之计。“
“今日便借回纥的狼烟一用!“
她扯下道袍铺地,冰莲履蘸着碳灰疾书。
“速传信郭子仪部:扮作商船,满载湿苇,桅杆挂靛旗!“
第五幕•狼烟蔽日
龙门渡江面雾气氤氲,阿史那燕的红裙在回纥旗舰上猎猎如焰。她摩挲着狼头刀柄,碧眼紧盯下游——三十艘“粮船“正笨拙地逆流而上,船头靛旗与史家军暗号完全一致。
“放箭!“银鞭劈空炸响。数百支火箭穿透浓雾,却在触及船帆时诡异熄灭。回纥神射手忽觉掌心刺痛,箭杆上竟爬满茜草汁绘制的符咒!
“公主的见面礼,小禾愧领了。“清音自浓雾深处传来。苏小禾踏着冰莲履掠过江面,鞋底北斗铁片激起连串涟漪。“这些湿苇浸过玄女观阻燃散,可比狼烟耐烧得多。“
阿史那燕怒极反笑,银鞭绞住最近“粮船“的桅杆。帆布撕裂声里,成捆湿苇轰然散落——竟是郭子仪亲兵伪装的草船!
“你父汗要的《霓裳谱》...“苏小禾甩出鎏金铃索缠住敌舰,
“在这呢!“
她故意露出腰间玉匣,匣面赫然刻着安禄山的狼头私印。
第六幕•风起青萍
东南方忽起飓风,真正的回纥旗舰在浪涛中显形。戴狼头面具的将领挥刀斩断缆绳,甲板暗格弹射出的却不是箭矢,而是浸过火油的吐蕃牦牛!
“郭将军!“苏小禾鹧鸪哨穿云裂石。二十艘龟甲舰自漩涡中升起,舰首喷出玄女观特制的冰魄雾。疯牛触及寒气瞬间僵直,竟调头撞向回纥战船。
阿史那燕银鞭卷住苏小禾足踝:“你早知我要来?“
“三日前你派人劫走雷师兄,不就是为了这出戏?“
“交出《霓裳谱》,留你全尸!“
“公主的汉话精进不少。“
苏小禾珊瑚簪抵住鞭梢,“可惜你不知——“簪头莲花突然绽放,十八根冰魄针直取面具人咽喉!
狼头面具应声而裂。面具下的刀疤脸,竟是被认定已死的鹿门叛徒无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