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局旧址的铁门半开着，门锁已经被暴力破坏。秦阳蹲下检查，发现断裂处还很新，最多不超过两小时。门内黑洞洞的走廊像一张张开的大嘴，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太明显了。"夏凛的手指轻抚过门框上的抓痕，"他们想让我们进去。"
苏婉握紧金刚杵："那还进不进？"
"当然进。"张浩活动了下肩膀，"来都来了。"
林小雨从背包里取出应急手电，分发给众人。五束光线刺入黑暗，照亮了布满灰尘的走廊。墙壁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拖拽出的痕迹。
秦阳打头阵，小心避开地面上的碎玻璃。走廊尽头是向下的楼梯，金属扶手上凝结着可疑的黑色物质。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阴冷，带着一股腐烂的甜腻味。
"和上次来不一样。"苏婉低声说，"那时候虽然破旧，但没这么......"
"脏？"张浩接话，"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地下二层的门牌歪斜地挂着，上面"档案室"三个字已经褪色。秦阳记得这里——上次他们就是在这找到了蓝宝石钥匙。而现在，档案室的门大敞着，里面传来细微的滴水声。
夏凛突然按住秦阳的肩膀："等等。"
她指向地面。在灰尘覆盖的地板上，有几串清晰的脚印通向档案室，但没有任何出来的痕迹。
"里面的人没离开。"夏凛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或者......不是人。"
秦阳点头示意明白。他让其他人退后，自己贴着墙边小心靠近门口。档案室内一片狼藉，文件柜东倒西歪，纸张散落一地。最里面的保险柜门大开着，正是当初存放钥匙的地方。
滴水声来自天花板。秦阳抬头，看到通风管道缝隙中渗出暗红色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下方的办公桌上。桌上摊开着一本笔记本，被液体浸湿了大半。
"暂时安全。"秦阳回头招呼同伴。
五人进入档案室，林小雨立刻去查看那本笔记。纸张已经发皱，但还能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容器计划......第三阶段......钥匙......门......"
后面的内容被液体模糊了。林小雨小心翻页，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最后一页上用血画着一个简易地图，标注着地下金库的位置，旁边写着三个大字：
"来找我"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秦阳立刻认出这是张浩的笔迹——或者说，是被附身时的张浩写的。
"操......"张浩脸色发白，"我完全不记得......"
夏凛已经走到保险柜前，手指轻抚过内壁："这里有新划痕。"她指向一处，"看，像是被爪子抓出来的。"
秦阳凑近观察。保险柜内壁的金属上确实有几道深深的划痕，排列方式像是人的五指，但长度远超正常人类。
"他们拿走了什么？"苏婉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止钥匙那么简单。"秦阳直起身，"去金库看看。"
通往地下金库的楼梯更加狭窄陡峭。墙壁上的应急灯时明时暗，在众人脸上投下闪烁的阴影。越往下，那股腐烂的味道越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金库的大门敞开着，门上的电子锁已经被某种强酸腐蚀得面目全非。门内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束能撕开一小片黑暗。
秦阳第一个跨过门槛，手电光扫过宽敞的金库。原本整齐排列的保险箱现在全部被暴力打开，有些甚至被撕成了两半。地面上的水渍反射着诡异的光，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
"有人。"夏凛突然低声道。
手电光束同时转向金库中央。那里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身穿熟悉的黑色风衣。
"队长？"苏婉试探性地喊道。
人影缓缓转身。确实是特调局行动队的王队长，但他的眼睛一片漆黑，嘴角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等你们很久了。"他的声音带着双重音效，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钥匙带了吗？"
秦阳的手已经按在了短刀上："你不是王队长。"
"聪明。"'王队长'歪了歪头，"但你们还是来了，不是吗？"
夏凛的剑锋直指对方："教主在哪？"
"我就是啊。"'王队长'张开双臂，"或者说，我们就是。"
随着他的话语，金库的阴影中走出更多人影——有安全区的居民，有特调局的同事，甚至还有几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他们的眼睛同样漆黑，脸上挂着相同的诡异笑容。
"容器计划......"林小雨喃喃道，"他们把自己分散在了多个人体内......"
张浩握紧铁棍："所以高塔上那个只是其中一部分？"
"答对了。"'王队长'鼓掌，"我们无处不在。"
秦阳快速扫视四周。对方至少有二十人，而他们只有五个，其中两个还带着伤。更糟的是，金库只有一个出口，现在已经被堵住了。
"想要什么？"秦阳拖延时间，同时感受系统内【夜魇】卡牌的充能进度。
'王队长'向前一步："很简单，合作。你们很强，很适合做新容器。"
"做梦。"夏凛的剑锋闪过寒光。
"别急着拒绝。"'王队长'微笑，"看看这个。"
他打了个响指，金库深处突然亮起红光。一个巨大的金属笼子缓缓升起，里面关着十几个昏迷的人——都是安全区的居民，包括之前帮过他们的医生和守卫。
"筹码。"'王队长'说，"加入我们，或者看着他们死。"
秦阳的余光看到苏婉的手指在背后做了个手势——她准备突袭。张浩微微点头，林小雨则假装害怕地后退一步，实际上是在调整位置。
"我需要考虑一下。"秦阳故意说。
"三秒钟。"'王队长'竖起三根手指，"三......"
夏凛的剑突然刺出，直取对方咽喉。与此同时，苏婉的金刚杵横扫，击倒最近的三个敌人。张浩护住林小雨冲向笼子，秦阳则拔出短刀，拦住了想追击的敌人。
战斗瞬间爆发。被附身的人动作异常灵活，力量也远超常人。秦阳的短刀划过其中一人的手臂，却没有流血，只有黑雾从伤口渗出。
"物理攻击效果有限！"他大喊提醒同伴。
夏凛的剑锋上泛起微光，每次击中敌人都会带出一缕黑雾。她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攻击更加精准狠辣。
苏婉那边情况不妙。三个壮汉将她团团围住，金刚杵的挥舞空间越来越小。秦阳想过去帮忙，却被'王队长'拦住。
"别急着走啊。"对方狞笑着扑来。
秦阳勉强闪避，但还是被击中肩膀，顿时半边身体发麻。他咬牙反击，短刀刺入'王队长'腹部，却像刺进了棉花，毫无实感。
"没用的。"'王队长'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不是血肉之躯。"
就在这时，金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张浩成功破坏了笼锁，林小雨正在帮助里面的人撤离。几个被附身的人立刻转身追去。
"拦住他们！"夏凛一剑逼退面前的敌人，想要支援，却被更多人缠住。
秦阳奋力挣扎，但'王队长'的力量大得惊人。就在他几乎绝望时，系统内的【夜魇】卡牌突然亮起——充能完成了！
没有丝毫犹豫，秦阳激活卡牌。幽蓝光芒顺着短刀蔓延，瞬间刺入'王队长'体内。对方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黑雾从七窍中喷涌而出。
"你......"黑雾在空中凝聚成扭曲的人脸，"又是这招......"
秦阳没有废话，短刀再次挥出，将黑雾斩成两半。雾气发出刺耳的嘶鸣，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其他被附身的人见状，动作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夏凛抓住机会，剑锋连闪，又有几缕黑雾被逼出体外。
"有效！"苏婉大喊，"继续！"
但敌人很快调整策略。他们不再硬拼，而是开始有组织地撤退，同时带走那些被解救的人质。
"别让他们跑了！"张浩追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黑雾在金库门口凝聚，形成一道屏障。'王队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下次见面，希望你们考虑清楚......"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黑雾突然收缩，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同消失的还有几个未来得及解救的人质。
金库内一片狼藉，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秦阳的短刀垂在身侧，【夜魇】的能量再次耗尽。夏凛的剑锋上沾着黑色物质，正缓缓蒸发。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林小雨扶着一位昏迷的医生，声音发抖。
苏婉检查着被解救的人："这些人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容器计划......"张浩重复着这个词，"他们想占据更多人的身体？"
秦阳看向金库深处。那里有一个新挖的洞口，通向更黑暗的地下。他隐约感觉，答案就在下面，但现在贸然追击太危险了。
"先带这些人回安全区。"他做出决定，"然后......"
"然后我们得找出所有被附身的人。"夏凛收剑入鞘，"否则安全区永远不会安全。"
五人带着昏迷的幸存者离开金库。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都知道——暗影教派的威胁远未结束，而他们甚至连敌人的真面目都还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