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径直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让白芷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随即才淡淡的道:“户三爷不必多礼,坐吧。”
户三爷感觉到云苓的疏离,心里有些打鼓,在云苓对面坐下,说道:“前些时日,云大人让小人打探关于宋珏的消息,小人后来探得那宋珏也去了大漠那边,想来此时,已经被云大人收拾了吧?”
云苓端起茶喝了一口,赞道:“好茶,这是雨前龙井吧?香气馥郁,还有淡淡的兰花香,浓郁扑鼻,户三爷,这茶,不便宜吧?”
户三爷不明白云苓为何忽然说起了茶,只得回道:“云大人好品味,这正是这间茶楼的招牌,雨前龙井。”
云苓笑了笑,说道:“招牌?户三爷,你说,如果一家店的招牌毁了,这家店是不是就无法再让人相信了?”
户三爷强笑道:“户某愚钝,不知大人何意?”
云苓将茶杯重重放下,说道:“户三爷,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说的没错,宋珏我已经处置了,你能查到他逃往大漠的消息,证明消息还算灵通,原本我们是可以继续合作下去的,可是,你的信誉如今出了问题,你云来客栈的一个小厮如今还关在我六扇门的大牢中,如果户三爷不能给本捕头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我们的合作,就此作罢。”
户三爷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小人委实不知出了何事,还请云大人明示。”
云苓看他额头的汗珠都大颗大颗冒了出来,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户少君所做之事,于是沉声说道:“两日前,令爱假借你的名义,将本捕头约到云来客栈,暗算本捕头,欲行不轨之事,本捕头被随从救走后,她还派了人一路追杀,幸好本捕头命大,否则户三爷今日,怕是见不着本捕头了。”
户三爷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云苓,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云大人说的,可是小女,户少君?”
云苓不悦的冷哼,“户三爷莫非还有其他女儿?”
户三爷忙道:“那倒没有,这个孽女!云大人放心,小人回去定然查明真相,给云大人一个交代,只是此事小人着实不知情,前几日,小人听说泉城有犬子的消息,所以日夜兼程赶了过去,昨晚才回,竟不知这孽女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做出这种事来。”
泉城!云苓和白芷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看来户三爷的消息果然灵通,他们也是在泉城发现林栖梧的身份的,没想到居然还有消息传了出来。
云苓假装不经意的问道:“那不知令郎的消息,户三爷可查到了?”
户三爷摇了摇头,说道:“又扑了个空,只是有人说看到一人肩头有胎记,像是犬子,小人探访了几日,也再没有任何消息。”
他长叹一声,脸上满是落寞,云苓却是忽然笑了,说道:“关于令郎,我这边倒是有些线索,待三爷处理好令爱的问题,可以再来找我聊聊。”
户三爷肉眼可见的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云苓的袍角,又觉得不妥,忙撒手放开,激动的道:“云大人…真的有犬子的消息了?”
云苓慢条斯理的点头,“千真万确。”
户三爷激动的满脸通红,他突然站起身,说道:“小人现在就回去问我那孽女,定然给云捕头一个交代。”
说完,他匆匆离开了,白芷说道:“你可真坏,拿大哥的事让户三爷着急,就不怕到时候大哥认了父亲之后找你麻烦。”
云苓笑了笑,说道:“若非如此,怎么能让户三爷好好管教一下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户少君胆大包天,再这么下去,户三爷非得被她连累不可,我这是在帮他。”
“大人舌灿莲花,属下自叹不如。”白芷开玩笑的说着,两人又喝了一会儿茶才离开了茶楼。
第二日一大早,云苓还在和凌霄苏青一起练功,秦昭影就找上了门,一见云苓就急切的道:“头儿,城西晚香居出命案了。”
云苓脸色一变,立刻让苏青去叫上白芷去现场,昨晚是朱雀队值夜,此刻大家都已经整装待发,白芷为了节省时间,也直接穿了男装,头发高高一束就走了,一行人很快到了晚香居。
晚香居是个客栈,六扇门众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早饭时分,但晚香居门口围了一群人,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住客都不敢再待在房间里,而是都在客栈门口等着。
云苓一到,先过来的捕快就过来回话,“头儿,已经将客栈里的人都疏散了,死者在三楼,是位年轻的公子哥,”他看了一眼围观众人,附在云苓耳边道:“死者没穿衣服,最先发现的是晚香居的小二,他是看到从门缝下流出的血,所以告诉了掌柜的,掌柜的带人叫门没人应,就踹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死者。”
云苓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人群,捕快指着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说道:“那个就是掌柜的。”
云苓让捕快先在外面安抚其他人,尤其是这晚香居的住客,一个都不允许离开,待验完尸之后,还要问话。
安排好之后,云苓就带着秦昭影和白芷一起进了晚香居,上了三楼。
死者所在的房间是位于三楼位置最好的甲字房,在三楼最里面的位置,房间通透,还有一个大的露台,以珠帘相隔,站在露台上,可以看到下面一整条街。
只是此刻,血已经流到了走廊里,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不着寸缕的躺在门里面,头冲着门的方向,眼睛睁的大大的,他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几人都看到,血就是从他手指缝里流出来的,流了这么多,应该是颈部被割断了。
几人小心翼翼的躲开脚下的血,进了房间,白芷开始蹲下检查尸体,云苓和秦昭影检查房间,床上被褥凌乱,云苓走过去掀开被褥,就看到床上有不少白色的体液,他皱了皱眉,眼光瞥见床头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