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签到百年我成为神探 >  第117章 新法初立,懒命传世

因果录的光带仍在苍穹翻涌,像被巨手揉皱的金帛。

皮延林仰起头,后颈被风掀起的碎发扫过锁骨,这是他躺平百年都未曾有过的清醒——那些蜷缩在玄案司杂役房里晒日头的午后,蹲在茶馆听案情时嗑的瓜子壳,替老妇人写状纸时磨秃的狼毫,此刻全在血脉里发烫。

"从今往后,"他对着震动的因果录开口,声音被风扯碎又重新黏合,"勤者不苦,善者不欺。"

话音未落,天际裂开一道金线。

那光比晨时的日头更亮,却温温柔柔裹住他的肩背,像母亲哄睡时搭的薄被。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震得他耳膜发颤:【恭喜宿主晋升法则境·立序阶,开启"懒命演义·因果重构"能力】

皮延林垂眸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伪善之心"炸裂时的金粉,此刻正随着金光簌簌飘落,在他脚边积成细小的星子。

顾清欢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又递了过来,这次不是擦手,而是轻轻掸去他肩头上的金粉:"你做到了。"

她的声音比以往软了三分,尾音却仍带着捕快特有的利落。

皮延林偏头看她,见她眼尾的泪痣被金光映得发亮,想起十年前破庙里那个裹着粗布衣裳的小乞儿,也是这样仰着头,看他把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塞进她怀里。

那时她眼里只有仇恨,现在却多了点什么——像春冰初融的溪涧,清凌凌的。

"才刚开始。"他伸手握住她递帕子的手,帕子上还留着她袖中沉水香的余温。

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枚暗黄玉简,表面刻着极细的云纹,"老吴临终前塞给我的。

他说圣君教最阴毒的三处据点,藏在'看得见的恶'背后。"

顾清欢的指尖在他掌心跳了跳:"你早知道?"

"他托人送了三封密信到杂役房。"皮延林晃了晃腰间的懒命诏令,玉佩戴着的重量让他安心,"第一封说'因果录怕懒骨头',第二封说'圣君的善是秤杆,百姓的血是秤砣',第三封..."他顿了顿,拇指摩挲着玉简上的云纹,"第三封画了只缩在壳里的乌龟,底下写着'等你掀了伪善的盖子'。"

远处传来玄案司差役的吆喝,朱红官旗在祭坛边猎猎作响。

有飞鹰扑棱着翅膀落在皮延林肩头,爪间系着染血的信笺——是江南分阁的柳如烟。

那姑娘总爱穿月白裙,此刻信上却沾着朱砂般的血:"忘川楼的幻术破了,楼底埋着百具被剜去双眼的童尸,每具尸体心口都刻着'积善'。"

第二只飞鹰从北漠来,爪间信笺带着沙粒:"血魂盟的密道被冷十三烧了,他们拿百姓的命祭旗,说'圣君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善名'。"

第三只飞鹰最奇,信笺上没有字,只有三道极浅的抓痕——是阿瞎子的暗号。

顾清欢凑过来看,突然冷笑:"他这是说,朝中那位总说'圣君仁德'的礼部侍郎,靴底沾着忘川楼的沉水香。"

皮延林把三封密信叠好收进袖中,转身走向祭坛边的案几。

案上还摆着信徒们没烧完的香,此刻全灭了,只剩青烟缠着他的手腕。

他抽出腰间的狼毫,在新裁的宣纸上笔走龙蛇:"凡能识破真相者,皆可持此令调用懒仙阁资源。"

墨迹未干,他便扯下一角分给玄案司的小捕快:"骑最快的马,送江南。"又扯下一角塞给顾清欢:"北漠的沙暴要来了,让冷十三别只顾着砍人。"最后剩下的半张,他对着金光扬了扬,"剩下的,让各州的茶馆说书人抄去。

我要让整个大晋都知道——"

他突然停住笔,望着祭坛下正在收拾供桌的老妇人。

那妇人原本跪断了膝盖,此刻却扶着供桌站得笔直,正把信徒们撕碎的圣君绣帕塞进火盆。

火焰舔着绣帕上的金线,映得她脸上的泪亮晶晶的。

"不是只有勤快人才配活得好。"皮延林轻声说完,狼毫在宣纸上洇开个墨点。

顾清欢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你看。"

皇宫方向的天空,有片阴云正诡异地扭曲。

不是乌云,是...人影?

皮延林眯起眼,法则境的灵识如蛛网般铺展开——那是道极淡的影子,穿着金丝绣的衮服,腰间玉佩上刻着"圣君"二字。

等他再想看仔细些,那影子已像被风吹散的灰,连痕迹都没留下。

"他察觉了。"顾清欢抽出腰间的刀,刀鞘上的鱼鳞纹泛着冷光,"十年前灭我满门的,就是这道影子。"

皮延林反手握住她的刀鞘,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等我把因果录的线理顺了,咱们一起砍他的影子。"

当夜,玄案司的屋顶上落了层薄露。

皮延林躺着,把懒命诏令垫在脑后当枕头。

顾清欢坐在他身侧,替他理着被露水压乱的发。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安。

"老吴说,圣君藏在因果录的缝里。"皮延林望着满天星斗,每颗星子都被他的灵识串成线,"现在因果录裂了道缝,他该着急了。"

"着急了才会露出马脚。"顾清欢的指尖停在他发间,"当年我娘也是这样说的。

她说,越是藏得深的恶,越怕光。"

皮延林翻身坐起,懒命诏令从脑后滑下,在青瓦上撞出清脆的响。

他望着皇宫的方向,那里的宫灯还亮着,像极了圣君金辇上的灯笼。

"接下来,"他摸出老吴的玉简,注入灵力,玉简便开始播放老吴的声音——那是个沙哑的、带着咳嗽的男声,"小皮啊,圣君的老巢在...在因果录最黑的那个褶子里。

你记着,懒骨头掀屋顶,比勤快人省力。"

顾清欢抽出刀,在瓦当上刻了道痕:"明天就去查礼部侍郎。"

"不。"皮延林拉住她的手,"明天先去给老吴上柱香。

他埋在城郊破庙后的老槐树下,我蹲在杂役房听了三年,早摸清楚了。"

顾清欢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她的笑像春雪融在溪里,带着点冰碴子的凉:"你啊,连摸鱼都摸得这么周全。"

皮延林也笑,伸手接住落在她发间的露水珠:"不然怎么配当你的懒骨头?"

风从南边来,卷着懒仙阁的捷报,卷着茶馆的说书声,卷着老妇人烧绣帕的烟火气,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那里的黑影虽然消失了,却留下了淡淡的腥气——是血,是伪善的血,是该被晒在太阳下的血。

皮延林望着那片天空,懒意顺着经脉漫遍全身。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毕竟,他可是躺平百年的懒命判官。

"圣君啊,"他对着风喃喃,"你准备好,接我的懒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