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赵东来终于出现在片场了,王浩为导演说道:“我们大少爷,你终于来了!”
赵东来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导,不好意思,上面找我谈话。实在是走不开!”
王浩为导演从京城来的时候,汪洋就跟她说了。
赵东来有事,让她先拍其他人的戏。最后再拍他的戏份,而且不要催他。但是等了这么久了,谁还没点脾气。王导还是阴阳了他几句。
朱林说道:“就差你了!”
“我知道!怎么样?”赵东来问道。
“什么怎么样?”朱林被问的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赵东来在问什么。
“当然是剧本了?”赵东来无奈的说道。
“看了剧本后,我在家就哭了好几次。王导也哭了很多回,比我哭的次数还多。”朱林说道。
“那就好!我写的就是一部哭戏,争取明年咱们拿个大奖!”赵东来说道。
朱林听完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谁给你的自信?对了,你是怎么找来这些老师给我配戏的?”
朱林自然指的是刘江和陈强他们,赵东来心说:怎么找?还不是外汇起了作用!
陈强老爷子这时走过来说道:“你小子终于过来了!可惜咱爷俩没缘份,你来了,我也演完了。”
“陈老师,以后还有合作了机会。回头有空去您家坐坐!”赵东来笑道。
“行呀!回头你跟我儿子聊聊,你们俩岁数差不多。更有共同话题!”陈强老爷子说道。
“没问题!我派车送送您!”赵东来说道。
“我腿脚挺好,不用送!你跟剧组是全国待遇最好的的了,我先走了!”陈强老爷子说完就离开了。
这时刘江老爷子也凑过来说道:“听说你小子刚结完婚就来了?不在家多陪陪媳妇?”
“嗨!她单位有戏要拍,我这边也有事。回头我把她拉过来,演个小角色。也好让您看看!”赵东来说道。
他对这几位老艺术家很尊敬的,演杨白劳的张首为要不是先离开了,他怎么着也得跟人家客气客气。
赵东来进组后,剧组的拍摄更紧张了。
徐兰终究还是被一顶红轿抬进了陈家大门。拜堂这天,陈帅穿着不合身的长袍,攥着徐兰的衣角怯生生问:"兰姐,你真的要当我媳妇吗?"
徐兰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想起从前带他在河边摸鱼、给他编草蚱蜢的日子,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终究没掉下来。
赵东来一看,心说:嚯!这个小演员是真厉害。演技绝对吊打那些后世的流量明星和小鲜肉们。
陈家大宅里的日子像口深井。陈老爷把她当伺候小少爷的"活契",既要照料陈帅的饮食起居,又要应付账房先生查问家务。夜里她常对着窗外出神,总想起教书先生讲过的"人要自己做主",可眼下连偷偷哭一场都怕被下人听见。
开春时,陈帅染了风寒,高烧不退。陈老爷请来城里的西医,药石无效,又想起那个野和尚的话,急得在佛堂烧香磕头。徐兰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没合眼,用土方子煮艾草水给他擦身,又跑到后山采来退烧的草药。陈帅迷迷糊糊中拉着她的手喊"兰姐",那声依赖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清明过后,乡里传来消息,说有个教书先生在邻县被抓,宁死不肯招供同党。徐兰听到时正在晒被子,竹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她连夜翻出教书先生送的那本《新青年》,借着月光摸到夹在里头的字条——"等我回来,带你看外面的世界",字迹被眼泪洇得发皱。
赵东来看到这里,心说:朱林的演技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
陈帅渐渐长大,懂了事,见徐兰总对着墙角发呆,便偷偷把攒的零花钱塞给她:"兰姐,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
徐兰摸着他的头苦笑,陈家的债没清,父亲还在他们手里,哪有说走就走的自由?
这场戏,赵东来被化妆师画成了一个小鲜肉。赵东来心说:自己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自己都觉得这样强行装嫩恶心的很!
本来想再找一个演员表,可是真没有合适的。和王浩为导演商量过了,王导的意思是:就这样吧!如果陈帅让三个演员来演,太容易出戏。而且有可能让观众觉得人物混乱!
赵东来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是陈老爷做寿的戏份,请了戏班来唱堂会。夜里戏班卸台时,一个武生悄悄塞给徐兰一张纸条,竟是教书先生的同窗传来的消息:他逃走后投身游击队,让她务必设法脱身,到镇上的杂货铺接头。
徐兰揣着满心的希望赶到镇上的杂货铺,却只见铺门歪斜,屋内一片狼藉,显然是被人刻意破坏过。她心头一紧,正想转身打听,就听见街头传来一阵喧哗,人群中有人喊着“供党分子被击毙了”。
她挤进去一看,地上躺着的人穿着和教书先生一模一样的长衫,鲜血浸透了布料——那一刻,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眼泪却像冻住了似的流不出来。
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可天地之大,她竟无处可去。最终,脚步还是领着她回了陈家。那扇朱漆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像又一次锁死了她的人生。
日子一天天过,陈帅渐渐长大,被送去城里上小学。同学知道他家里有个“大老婆”,时常拿这事嘲笑他,说他是“小丈夫”。陈帅的脸越来越红,回家后看徐兰的眼神也渐渐变了,不再有从前的依赖,反倒多了几分躲闪和疏离,有时甚至故意避开她递过来的碗筷。
有一回,陈帅鼓起勇气向同班的姑娘表白,却被对方指着鼻子骂“有老婆还来招惹别人”,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这个女同学,赵东来找来老婆宫雪来演。
宫雪反问:“我都多大了,让我演一个民国的高中生?这不是让我装嫩嘛!不行不行!”
赵东来笑道:“我在里面还假装初中生呢!我装了一把小鲜肉,你比我显得年轻,你装一把嫩怎么了?”
最后,宫雪被赵东来磨的没办法。还被赵东来叫了好几声好姐姐,这才答应!
陈帅一进门,正撞见徐兰在院子里晒被子,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突然爆发,他冲上去一把推开她,红着眼内心嘶吼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被人笑话!”
那一夜,他像被恶魔附身,粗暴地撕碎了徐兰的衣裳,也撕碎了她最后一点尊严。
不久后,徐兰发现自己怀孕了。十月怀胎,她生下一个儿子,取名陈思彤。孩子的到来像一丝微光,让她在陈家的日子有了点盼头。
可安稳日子没过几年,内战的炮火就烧到了附近,陈老爷开始盘算着举家迁往香港。他私下里打点好一切,却对徐兰说:“你先在广州带着思彤,我和阿帅去那边站稳脚跟就来接你们。”
徐兰不清楚,他是怕自己跟着去,耽误陈帅再娶一门“体面”的亲事。
陈帅临走前,拉着徐兰的手反复叮嘱:“兰姐,等我,一定等我回来接你和思彤。”徐兰望着他年轻的脸,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舍。
她带着陈思彤在广州落脚,日子过得清苦却也算平静。思彤像小时候的她一样乖巧,会帮着干活,晚上还会趴在她膝头听她讲过去的故事。每当这时,徐兰就觉得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可局势越来越紧张,陈老爷突然从香港回了广州,说是要带陈思彤走。他塞给徐兰一笔钱,语气生硬地说:“这是给你娘家的慰问,你好好拿着。”徐兰看着那包银元,不知所措。
夜里,陈老爷和管家在房里商量行程,没留意窗外的陈思彤听得一清二楚。孩子攥着小拳头,趁大人不注意,偷偷跑回了姥姥家,哭着说要找妈妈。可没过多久,陈老爷就带着人找了来,强行把他拽走。
徐兰闻讯赶来时,正看见陈思彤被塞进一辆轿车。孩子趴在车窗上,朝着她拼命哭喊,小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唱起了那首她教过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歌声像一把刀,割得徐兰心口淌血。她追着车跑,直到车轮卷起的尘土迷了眼,车影消失在街角——她终究还是被这家人彻底抛弃了。
万念俱灰的徐兰走到了天河边,望着浑浊的河水,觉得这世间再无她的容身之处。她闭上眼纵身一跃,冰冷的河水瞬间将她包裹,可下一瞬,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捞了起来。她呛着水睁开眼,看见救她的人穿着解放军的军装,那张脸虽然饱经风霜,却依稀是她心心念念的教书先生!
“兰妹,是我。”教书先生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死的不是我,是我的战友。”
徐兰愣愣地看着他,突然疯笑起来,又突然大哭,嘴里胡乱喊着“思彤”“阿帅”“先生”。她的精神彻底垮了。教书先生安顿好她,给徐家留了一笔钱,又匆匆奔赴前线,临走前只说:“等天下太平了,我再来看你。”
从此,广州街头多了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时常抱着一块石头,喊它“思彤”,有时又对着空气骂“陈帅”。
许多年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从美国回到广州。他是陈思彤,手里的照片上,年轻的徐兰抱着襁褓中的他,笑得温柔。他四处打听,终于在一条老巷里找到了那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疯女人。
“妈……”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赵东来感觉怪怪的,自己这么大人了叫朱林一声妈,感觉怪怪的。
徐兰抬起头,看见他的脸,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抓起身边的木棍就打过去,嘴里喊着:“陈帅!你这个没良心的!你骗我!”——他和年轻时的陈帅长得太像了。
陈思彤不躲不闪,任由木棍落在身上,等她打累了,才蹲下身,轻轻唱起了那首刻在记忆里的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歌声响起的瞬间,徐兰的动作猛地停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嘴唇哆嗦着,半晌才颤巍巍地问:“思彤?我的思彤?”
“妈,是我,我回来了。”陈思彤抱住她,泪水夺眶而出,“爸他……爸早就过世了。他到死都抱着你的照片,嘴里一直喊着‘兰姐’,他从来没要抛弃你,是爷爷当年骗了我们……”
母子俩抱头痛哭,哭声里,藏着几十年的思念、委屈和迟来的团圆。阳光穿过老巷的屋檐,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终于驱散了那些年的阴霾。
“卡!我宣布,《娘妻》杀青!”王浩为导演说道。
赵东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王浩为看见问道:“你写的剧本,你又是主演,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赵东来笑道:“没什么,其实当初怎么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当主演。本来想找别人演的,这里边主要是自己一个快三十的人去演初中生和高中生,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装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