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城坐在床边,抓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锦瑟?”

昏昏沉沉的陆锦瑟听见有人叫她名字,手也被一层温暖包裹着。

嘴唇翕动。

“妈,我好点了,您不用担心,下楼休息吧。”

顾云城听见她沙哑的声音,立刻站起来。

凤眸风起云涌。

“锦瑟,是我,不是妈,你病的很重,走,送你去医院。”

顾云城就要掀被子。

嗯?

是顾云城的声音?

他回来了吗?

陆锦瑟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凤眸狭长,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不是做梦吧?

还是发烧后产生的幻视?

陆锦瑟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生怕一眨眼,这个男人就不见了。

顾云城刚一动。

“你别动。”

陆锦瑟紧紧攥着他的手。

顾云城看着她眼里清晰可见的红血丝,眼睛还直勾勾的。

担心她会不会烧傻了。

“锦瑟,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陆锦瑟缓缓摇头,“我不用去医院,就是感冒,吃药就会好的,你真回来了吗?我不是烧糊涂了吧?”

她确认。

顾云城点头,“真回来了,我们部队的任务完成了,锦瑟,你怎么生病的?”

他心情有些复杂,看这个情况,新婚之夜还得往后推。

“偶遇风寒。”

陆锦瑟闭上眼睛。

“偶遇风寒?”

顾云城把她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去卫生间投凉,回来放在额头上。

“这么热的天气,哪来的风寒?你去河里游泳去了?”

他理解不了。

“我没游泳。”

陆锦瑟,“云城,扶我起来,我想喝水。”

“好。”

顾云城坐在床头把她扶起来,把茶几上的半杯水递给她。

陆锦瑟“咕嘟咕嘟”把剩下的水都喝了,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

烦躁的心情,终于多了几分安宁。

顾云城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锦瑟,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

这么近的距离。

他感觉到陆锦瑟的呼吸都是热的。

她闭着眼睛,“医院能治感冒,但是治不了心病,我是心里难受。”

顾云城眸光凛冽,“谁欺负你了?许岳山吗?”

“没人欺负我。”

陆锦瑟摇头,“云城,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花心?劈腿,还很理直气壮?”

上一世,她被渣男许岳山享了齐人之福,这一世,她又多了一个渣爸。

要血命了。

男人还能相信吗?

顾云城眉峰锁紧,“谁花心?谁劈腿了?锦瑟,你知道妈去哪了吗?”

他想问妈妈,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嗯?

陆锦瑟眼睛掀开一条缝,“妈,没在家吗?”

顾云城说,“没在, 我回来时没看见妈。”

陆锦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没事,一会儿下楼看看回来了吗,量体温吧,如果超过三十九度,我们就去医院,不许犟。”

顾云城拿起茶几上的体温计。

“好。”

陆锦瑟从被子里拽出一条胳膊,感觉超不过三十九度。

……

五分钟后。

顾云城拿出体温计一看,38.5度,松了口气。

还算安全。

他把陆锦瑟放回枕头上,盖好被子。

“行,不用去医院,你再睡一会吧,我下楼看看妈回来没有。”

“好。”

陆锦瑟闭上眼睛,听见房门开了,又关上。

……

顾云城下楼了,楼梯上正好看见妈妈钱秀娟开门进屋。

他打招呼。

“妈,你去哪了?”

“云城?”

钱秀娟抬头看见他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太好了。”

“回来有十分钟吧。”

顾云城快步走下楼梯,“妈,锦瑟怎么感冒的?烧的这么严重。”

“唉!”

钱秀娟叹气,“锦瑟这个病来势凶猛,你跟我来,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好。”

顾云城跟在身后。

钱秀娟拿着两块生姜去厨房了,手脚麻利的洗生姜。

“我去市场买生姜,熬生姜红糖水,熬好,你端上楼给锦瑟喝,顺便劝劝她,一定要想开些,千万别钻牛角尖。”

顾云城站在门口,“妈,锦瑟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钱秀娟给姜削皮,“最近咱家发生一件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事,锦瑟刚才没告诉你吗?”

顾云城说,“没有,我要送她去医院,她说医院能治感冒,但治不了心病,说她得的心病。

还问我,男人是不是都花心?劈腿还光明正大的,姜子怡又来家里说什么了吗?”

“呵呵。”

钱秀娟听笑了,“锦瑟说的不是你,是另有其人。”

“那是谁啊?”

顾云城不解。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钱秀娟感慨,“我如果不说,你能想到吗?郝司南的爸爸郝鹏飞竟然是锦瑟的亲生父亲。”

“什么?郝部长是锦瑟亲爸?”

顾云城震惊,“怎么可能?陆建良呢?难道锦瑟不是他亲生女儿吗?”

“嗯,不是亲生的。”

钱秀娟接下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

最后补充说。

“我是昨天晚上告诉锦瑟这件事,她半夜就不舒服,怕影响我和你爸休息,一直硬挺,早上没下楼吃饭。

我不放心上楼一看,感冒发烧,一量体温,39.5度,你爸要送锦瑟去医院,说啥也不去,这孩子也挺犟。”

顾云城听妈妈都说完了,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呢。

锦瑟是郝鹏飞的私生女?

顾云城不由想到郝司南那天说陆锦瑟是她妹妹的那句话了。

他当时没信,认为这是天方夜谭,是为了掩饰对陆锦瑟觊觎的谎言。

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郝司南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还问他,陆锦瑟身上有胎记吗?

原来的那些不正常表现,如今都变的正常了。

“没想到,郝叔叔这么风流,锦瑟的妈妈是最大的受害者,难怪她会生病,确实很难接受。”

顾云城理解了。

钱秀娟把熬好的生姜红糖水倒进碗里,放进一个汤匙,递给他。

“你快上去劝劝锦瑟,这事谁也帮不了她,还得把心放宽了,让她把姜汤都喝了,多发点汗就好了。”

“好,我回去了。”顾云城端着汤碗上楼。

钱秀娟收拾厨房……云城回来的正好,锦瑟有他照顾,她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