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一枪托砸在他脸上让他闭嘴，然后迅速与祁教授冲向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的景象让两人都僵在了原地，墙壁上挂满了人皮，每张都绘制着复杂的符文；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躺着一具无皮尸体；角落里堆着数十个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器官。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台正上方的天花板上，用血画着一个巨大的"破"字，与祁教授之前展示的"破禁符"一模一样。
"二十一个仪式...这里已经完成了五个。"祁教授声音颤抖，"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进度更快。"
张九皋也赶到了地下室，看到这一幕后脸色阴沉如水："不止一个组织在做这件事，全国范围内...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大型行动。"
铁柱想起钱国栋的话，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人在组织各地的邪术士，集体冲击太祖禁令。"
三人沉默地站在这个可怖的地下室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的气味，铁柱突然注意到石台下方有一个暗格，打开后里面是一本笔记。
笔记上记录着各种实验数据和...名单，铁柱快速翻阅，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令他血液凝固的内容。
那是一张全国地图，标记着二十一个地点，其中十七个已经画上了红叉，而最上方写着一行小字：
"东风计划，倒计时四日。"
"这不是他们的计划名称，"铁柱声音干涩，"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张九皋接过笔记，仔细查看后脸色更加难看："四天后是农历十月初一...寒衣节，阴气最重的日子，他们计划在那天完成最后四个仪式，彻底冲破禁令。"
祁教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血丝："我们...我们得立刻通知钱局长，这不是普通的邪教活动...这是有组织的叛乱！"
铁柱扶住摇摇欲坠的老教授，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当他们带着俘虏和证据离开那栋阴森的洋楼时，太祖禁令构筑的屏障上，已经出现了第一道裂缝。
上海静安区公安分局的临时审讯室里，铁柱盯着那个被铐在椅子上的瘦高男子已经三个小时了。
对方自从被捕后就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主席像，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省点力气吧，军爷。"男子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们什么也阻止不了，四天后，新时代就会来临。"
铁柱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什么新时代？谁在指使你们？"
男子咯咯笑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指使？不，这是天命！太祖逆天而行，以人族气运镇压万灵，迟早要遭反噬。"
他突然前倾身体，铁链哗啦作响，"知道为什么选在寒衣节吗？那一天，阴门洞开，万鬼夜行！"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祁教授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并未好好休息。
"铁柱同志，钱局长来电。"祁教授瞥了眼囚犯，"龙虎山回信了，张道长需要我们立即过去。"
囚犯听到"龙虎山"三个字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铁柱捕捉到这个细微变化："怎么，听到龙虎山害怕了？"
"哈！"囚犯猛地挣动锁链，"龙虎山？那群缩在禁令保护下的懦夫？张九皋没告诉你们吗？他当年......"
祁教授突然咳嗽起来，声音之大盖过了囚犯的话，铁柱狐疑地看了老教授一眼，但后者只是摇摇头，示意他离开审讯室。
走廊上，祁教授压低声音："张道长在火车站等我们，龙虎山当代天师张静清发来急讯，他们在古籍中找到了关于'借命大阵'的记载。"
"那个犯人刚才想说什么？关于张道长的过去？"铁柱追问。
祁教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铁柱同志，重要的是现在张道长站在我们这边。"
两小时后，三人登上了前往江西的火车。
张九皋换了一身朴素的深蓝色中山装，看起来与普通干部无异，只有腰间隐约露出的桃木剑柄显示着他的特殊身份。
火车包厢里，张九皋展开一幅古老的地图，上面标注着龙虎山的各处道观和秘境。
"'借命大阵'最早记载于北宋时期，当时一位名叫林灵素的道士创出此术，意图逆天改命。"张九皋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一处山谷。
"龙虎山后山的'镇魔谷'中，保存着当年镇压林灵素的法器，那可能是我们对抗现代版'借命'组织的关键。"
铁柱注意到张九皋说到"镇魔谷"时，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张九皋沉默片刻："谷中有座古墓，葬着林灵素的弟子...也是我的师祖。"
祁教授适时地岔开话题："钱局长已经协调当地驻军，会派一个班的战士配合我们行动，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后天之前拿到法器，赶在寒衣节前阻止最后四个仪式。"
火车隆隆驶过长江大桥，铁柱望着窗外奔流的江水，思绪万千。
自从加入749局，他的世界观每天都在被刷新，鬼魂、邪术、借命...这些本该存在于封建迷信中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更让他不安的是团队中的秘密。
祁教授似乎知道张九皋的某些往事却不愿提及；而张九皋本人则比平时更加沉默，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暗流涌动。
次日黄昏，三人抵达龙虎山脚下，出乎铁柱意料，迎接他们的不是道童，而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
"王铁柱同志？"领头的军官敬了个礼，"奉上级命令，配合749局行动，我是李连长。"
铁柱回礼后介绍了一下团队成员，当介绍到张九皋时，李连长明显怔了一下："这位就是张...张道长？"
张九皋微微颔首："有劳李连长。"
众人沿着石阶向山上行进，铁柱注意到，越往上走，张九皋的脸色就越凝重，当主峰上的天师府映入眼帘时，道士的脚步甚至微微踉跄了一下。
天师府大殿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正中，身着紫色道袍，不怒自威，两侧站着十几位道士，表情肃穆。
"张九皋。"老者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十年不见，你竟还敢踏足龙虎山？"
铁柱惊讶地看向张九皋，后者已经跪伏在地："弟子...拜见天师。"
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道士的目光都集中在张九皋身上，有鄙夷，有愤怒，也有...怜悯？
祁教授上前一步："张天师，我们是奉中央749局钱国栋局长之命前来求助，事关国家安全，还请以大局为重。"
张静清天师的目光从张九皋身上移开，看向祁教授："祁同伟，我知道你，当年北平大学最年轻的民俗学教授，曾参与过太祖禁令的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