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多,伤得又重,姒芳连续工作了十八个时辰,才终于将自己负责的那些人看完,她有些困倦,就在五皇子府安排的屋子睡下了。

灯火熄灭,只剩黑暗。

姒芳想着,那些伤口,看模样也不像是行房事的时候落下的,五皇子府这般瞧着,就如同是龙潭虎穴般,不可久待。

就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一双大手摸上了她的腰。

姒芳尖叫出声。

她反抗,她挣扎,她渐渐消弭了生息。

她的反抗,换来的是更加残暴的对待,那人打折了她的腿,击打着她的腹部,最后,她的盆骨在那人的冲击之下断裂开来。

姒芳高声呼救,却始终不曾有人来救她。

在她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那些姬妾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而现下这个侵犯她的人,又是谁。

妖族五皇子,出圣。

姒芳不理解,她只是来医治那些妇女的而已,她只是在这个小地方稍微休息一阵而已,为什么换来的却是如此残暴的对待。

她哭出了声。

看到这里,莫说是在场的明照霜与谢晏宁,就连是风不渡,手中的渡命都泛起了血光。

可玄归却觉得有几分可笑:“她修为这样低,根本避免不了这种事情,好好躺下都不会吗?非要和......”

玄归话未说完,渡命就削断了他魂体的舌头。

风不渡犹觉得不解气,再度挥剑,斩断了他的一只手。

玄归:“呃呃—呃呃——”

他说错什么了?

原本他儿子就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让这女人好好享受一阵罢了,难不成她还觉得她配得上他儿子不成?

明照霜也同样生气,她操纵着拂霜,用剑锋甩了玄归两个巴掌。

但很可惜,她并不能打到玄归的魂体。

风不渡见此,往拂霜四周镀了一层魔力,明照霜的剑锋当即就能够削到玄归的脸了。

“躺你爹!你怎么不躺着扒光了裤子等着男人来入肉!你这么能耐怎么现在还被我师姐捆着!”

拂霜啪啪啪地连续打了玄归好几下,打的他的脸都有些碎裂。

尤其是魔气涌入,侵袭着他的整个面庞,让玄归再次发出不成语调的痛叫之声。

毛毛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但他也觉得,玄归就是该!如果不是妖界现下渡劫稀少,他们也不想保他。

打完玄归,明照霜算是略微消了气。

她再次抬眼,看向了留影石投放出来的屏幕,一时又气血上涌了起来。

姒芳遭受了侵犯以后,无力地躺在床板之上,大腿部分被整个垂直折断,口腔、胸脯、手臂、乃至入目可见的任何一处地方,都血迹斑斑。

她声音干哑,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到了这种地步,她已经是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可偏偏,还没有完。

她被五皇子出圣派人抬回了家,并且被家人通知,三日后就会入府,成为五皇子府上的一名姬妾。

她慌慌张张地询问向来疼爱他的父亲:“为什么?”

他父亲怒唾了她一声:“水性杨花的东西!整日花枝招展不知检点,倒跑来质问为父为什么!”

姒芳愣住了。

她着急地解释:“父亲,女儿没有......是他,是他侵犯的我......”

父亲怒喝:“五皇子殿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什么侵犯不侵犯的,和自己未来夫婿睡上一觉,也能够叫侵犯!”

姒芳道:“什么叫未来夫婿?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嫁给他!”

父亲抓着她的头发,温声的告诉她:“姒芳,为父最乖的女儿,五皇子的聘礼已经到了门口,上面的天材地宝,足以令为父突破炼虚后期。”

“乖,嫁给他,好吗?”

姒芳怒吼出声:“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爹!他是恶魔啊!爹......五皇子府就是个地狱......我嫁给谁都行,不要嫁给他......”

父亲无比冷漠:“你现在不过是残花败柳之身,双腿又折断了,还丧失了生育能力,能寻到什么婆家?五皇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妖界并不重视贞洁啊。

她是受害者,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啊。

还有她的腿,也是生生被五皇子给打断的,她的腰腹也是被五皇子打的大出血的呀。

为什么,反倒成了她的错。

为什么,她的父亲会为了攀附权势,精进修为,就将她给抛弃了。

姒芳不理解。

她被一顶小轿,抬入了五皇子府。

开始,出圣很宠爱她,每日都翻她的牌子,让她和其他两三位姬妾一同侍寝,满足他残暴至极的**。

姒芳或者其他姬妾若有丝毫不从,就会被他极为粗暴的对待。

姒芳一介医修,身上的伤却从未断过。

最离奇的是,那些五皇子府邸有很大一部分的姬妾,居然因此对她仇视了起来,觉得她就是个狐媚子,勾引他的夫婿。

夫婿?这种朝着妻子动手,丝毫不顾她们性命的东西,也配称之为夫婿吗?

这分明就是披着夫婿的外壳的施暴者。

姒芳清楚的知晓这一点。

她还知晓,在五皇子府,有一口黑黝黝一眼望不到头的井,里面盛满了那些被他打死的尸骨。

里面盛着被出圣亲手打死的董氏。

里面盛着被出圣一刀插入心脏的徐氏。

里面盛着被出圣死死按进面汤之中,被活活烫死的吴氏。

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名姓的女子,都被埋在着这口井里,没有人去看,也没有人去问,因为她们都是弱势者,都是低位者。

都是在婚姻关系中被不平等的对待者。

所以她们的性命、血泪乃至微弱至极的呼声,都被这口井埋了进去。

姒芳无数次的与眺望过那口井。

她觉得,自己过了不久,或许也会埋进这口井里,乃至无人发觉。

姒芳在那面井旁,看见了那位劝她不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姬妾,她站在那口井的边缘,毫无求生的志愿。

她像是许久都没有人找人说过话了。

姒芳同她交谈了起来。

她告诉姒芳,整个五皇子府,都是一片屠宰场,出圣看上谁,谁就得死。

可笑的是,还有些人上赶着送死。

那姬妾道:“五皇子府里头有上百名姬妾,除却那些像你一般被强娶而来的,还有我这些被家族卖进来的,更多的,却是被五皇子出圣给骗进来的。”

姒芳不太理解:“什么叫‘骗’?”

那姬妾道:“就是他花言巧语,出手慷慨,装作是对那女子情深不寿的模样,将人家骗过来甘心给他当妾室。最后玩腻了,就会装作是被其他女子勾引走了的模样,让那女子将仇恨转嫁到其他女子身上。”

“与她相争,与她夺利,五皇子却在其中作壁上观,享受着雌竞带给她的便利。”

“结果那五皇子,还是干干净净的,你说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