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围骤然安静。
沈宁鸢微微眯眼,眸色复杂地看着谢挽舟。
似乎是不明白,谢挽舟在这事儿上,为何如此优柔寡断?
纪云川都已经从安宁侯府逃了,不应该速战速决吗?
还是说,这里面有其他的隐情?
谢挽舟沉吟片刻,而后道。
“纪云川决定在这个时候逃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何不趁此机会引蛇出洞?”
与其漫无目的满世界去搜寻纪云川,还不如放出鱼饵,让鱼儿主动上钩。
只要抓住纪云川,想要套出他背后之人的信息,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沈宁鸢再仔细思询后,也认为他说的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而就在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弋鸽,却冷不丁地开口道。
“可是如此一来,将会让小姐陷入到危险之地……”
谢挽舟之前也考虑过这事儿,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适当的冒险,也是值得的。
可在关于纪云川的事情上,沈宁鸢和谢挽舟是合作关系。
谢挽舟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妄下决断。
再加上,此事沈宁鸢背负了最大的风险。
必须要她同意才行。
弋鸽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沈宁鸢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只是除此之外,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扳倒纪家这事儿,必须速战速决。
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今夜的事情,就给他们敲响了一个警钟。
可一可二不可三。
沈宁鸢抬眼看了一眼弋鸽,示意她闭嘴。
弋鸽心中虽有不忿,但也不再妄加多言。
又退到一侧,当起了隐形人。
谢挽舟见状,紧绷的面色松泛了几分。
“好,我同意。”沈宁鸢说到这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挽舟,而后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这事儿属实冒险,你总得保证我的性命不是威胁吧。”
就算沈宁鸢不提出这要求,谢挽舟也会主动提的。
“这是自然。”
沈宁鸢像是突然间想到了,冷声吩咐道。
“弋鸽你去周围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弋鸽点头应下,悄无声息地隐入到浓郁的夜色中。
在四周警戒着。
沈宁鸢面色紧绷肃穆,同谢挽舟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半刻钟后,谢挽舟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安宁侯府。
并未惊动任何人。
接下来的两日,安宁侯府风平浪静,再无任何波澜。
就连一向张扬跋扈的陈氏,都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院落之中。
并未出来找存在感。
沈宁鸢伫立在窗边,一阵清风徐来,暗香浮动。
看着窗外绿意盎然,心下却多了几分沉重。
按照他们预计,纪云川在得知了,她和谢挽舟两人联手的事儿。
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夜探洗鸢居。
从而搜寻更多关于沈宁鸢插手朝堂的证据。
可直到现在,都未有任何动静传来。
实在是反常至极。
兰茵端着小厨房刚做好的芙蓉糕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姐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把糕点放在桌上,兰茵缓步来至窗边,出声道。
“小姐,你这几日食欲不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芙蓉糕,您多少吃点儿。”
沈宁鸢微微侧头,眉宇间带着一抹轻愁。
轻叹一声,兴致寥寥。
“先放下吧,我不饿。”
兰茵心头微涩,想要劝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日前夜里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可纪云川迟迟不出现,他们就算做了再多的准备,也是无济于事。
看着小姐黯然神伤,纵使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咽回了肚里。
兰茵默默地退了出去。
当日夜里,沈宁鸢仔细叮嘱着弋鸽,让她一定要注意府邸任何异常动静。
万万不可懈怠。
只因他们在明处,敌在暗。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还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
沈宁鸢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是寝食难安,忧虑不已。
精神早已疲倦至极。
一直熬到子时,洗鸢居都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沈宁鸢实在熬不住了,这才褪了鞋袜,躺在床榻之上。
原本以为又是辗转反侧难眠的一夜,却不想此时一沾枕头,很快就同周公下棋去了。
可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间感觉呼吸困难。
仿佛有座巍峨高耸的山峰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挥舞着双手在空中晃动。
试图把身上那沉重的东西,推拒开来。
可在下一瞬,双手却被人狠狠擒住,反按在头顶上方。
面对如此的变故,沈宁鸢瞌睡虫瞬间跑光,彻底清醒过来。
然在睁开双眼之际,沈宁鸢这才察觉到哪有什么重若千钧的山脉,原是自己被人紧紧捂住了口鼻,呼吸不过来。
眼下真是万籁俱寂之时,屋内也没有点燃任何烛火,是黑漆漆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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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视野之中,自然也是漆黑一片。
可捂住自己口鼻,钳制住双手的那人,身上却隐约间传来依个冷冽的松雪香。
脑海中恍惚间察觉到,这香气好似有些熟悉。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大脑还是浑浑噩噩一片。
过了好几息,沈宁鸢才反应过来,她曾在谢挽舟身上闻到这股松雪香。
这夜半三更的,谢挽舟怎会出现在她闺房之中?
这该死的登徒子!
实在是欺人太甚!
若不是,还需与他合作,真想彻底废了他!
沈宁鸢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如此诡异的时间内,却没想过,谢挽舟会是来谋害她性命的。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还是认可谢挽舟的。
只是平日里并没有察觉到而已。
沈宁鸢感觉呼吸越发稀薄,难受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却不曾料到,谢挽舟察觉到她反抗的意图,却将她禁锢得更紧了。
这下好了,不但连动也动不了。
甚至于,捂在口鼻上的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掌,也更加用力了几分。
谢挽舟这该死的狗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是要谋杀吗?
但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法吧!
沈宁鸢就算会凫水,在水中能够闭气些许时长,但突然间被人紧捂住口鼻,这也是要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