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寒随手捻碎这道人灵树神魂后，双手叉腰，眺望远方。
那张绝美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龙瞳之中，时而疑惑，时而忌惮。
“盗天诀……好像是我那吞天诀的仿品？”
“不对……”
白清寒逐渐明悟。
人灵母树，也就是洛神的盗天诀，笼统来说便是吸收加上炼化，而吞天诀则是吞噬加上炼化，其中差异不可小觑。
相同之处，亦不可小觑。
白清寒缓缓抬起手，袖口中钻出一条小白蛇，旋即化作人形。
长相与她一模一样。
只见她盘坐在地，接纳了白清寒所传授的“盗天诀”，当即开始修炼起来。
通过心法原理进行剖析，始终没有修炼后的效果来得直观。
心法这玩意，也不能乱练，容易出事，而白清寒的蛇分身，如今比起世上绝大部分生灵都要强得多，即便出现了什么问题，也不会对本体产生影响。
在彻底掌握“盗天诀”后，这个分身并未出现什么诡异的变化。
与原先的区别在于，吸收养分的效率变快了，但不是什么养分都能吸收，仅限于水、土、风三种类型的养分，而修成“盗天诀”后，本就为数不多的火运会被心法遮蔽。
但吸收炼化之中的火耗，未免太大了些。
白清寒观察一阵后，恍然大悟。
“噢……大概是洛神借鉴了镇龙鼎的特性，对盗天诀做出了一些改良。”
“人灵树的一切分支生灵，所吸纳的养分，绝大多数都会聚集在她自己身上。”
“貌似大玄本土的人灵树，也不例外。”
也怪不得近期那些人灵树成长的效率，与以前相比稍慢不少，负责看管它们的人对朝龙宫的禀报中述明，是人灵树的培育到了瓶颈阶段。
白清寒喃喃道：“估摸着洛神也是怕动静过大，会惹起我家仙佑的注意。”
“真把我家仙佑逼急了，他恐怕会宁愿毁绝一切人灵树，也不会让洛神从中得利。”
“盗天诀本身，更像是万年前的心法，的确是个好心法，但和我的吞天诀比起来，局限还是稍大了些。”
这些情报，白清寒立即回转给沈仙佑。
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就两个选择。
一，尽快毁绝人灵树。
二，将洛神取而代之。
沈仙佑将白清寒的密信毁去过后，也在细细深想。
“两个选择，难度都不低啊。”
“毁绝人灵树的确可以做到，但会触碰到内部多股利益集团，人灵树本身只能由朝龙宫和龙佑府进行利用，但衍生出来的人参果，是不少地仙梦寐以求之物。”
“毁了人灵树，就等于是把他们推向对立面，而后又会形成一股不小的阻力。”
“取而代之，那也得先找到她才能做到，现在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则成了无稽之谈。”
换做以前，沈仙佑并不会在乎那些阻力，但现在内部的麻烦事着实不少。
非要意气用事，苦果就得自己受着了。
挺着孕肚的萧灵珍此时说：“圣上，白夫人其实给了您第三个选择，以静制动。”
“官场上有句话说的好，少做，少错，多做，多错。”
“不必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所焦虑或者担忧，即便人灵母树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只要圣上不出事，白夫人不出事，您与白夫人依旧能够只手遮天。”
“盗天诀，显然是人灵母树抛出来的又一个诱饵，也算是对圣上的行为效仿了。”
这的确是效仿。
先前用镇龙鼎，搅得四洲修士心神难安，大玄在幕后一直收割着实质利益。
洛神此举，绝不是东施效颦。
沈仙佑也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灵珍闻言，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这话用在人灵母树身上，着实有点奇怪，但也挑不出毛病……
沈仙佑继而说：“修习盗天诀的存在，恐怕不止那些不受咱们控制的人灵树。大玄境内，难保会不会有人已经掌握了。”
萧灵珍旋即说：“臣妾去唤钦天监的人来向圣上禀报。”
“你怀着孕呢，能少动就少动吧，乖乖坐着。”
沈仙佑搀扶着萧灵珍在书案后的龙椅上坐着。
片刻过后，吕惜月和一众钦天监官员前来觐见。
吕惜月从东胜神洲回来后，仍然管着钦天监的事，同时还兼着玉官头衔，因此牢牢坐在大玄决策层的一把椅子上。
来到沈仙佑的书房，也不顾外官眼光，恢复了柔女子姿态，但也秉持着礼仪。
沈仙佑轻声道：“你也拉把椅子在灵珍姐姐身旁坐下。”
“朕得问钦天监一些事情。”
“现在是朝龙三年正月了，钦天监在去年年底报奏，对大玄本土全境完成了‘天眼禁制’，能够观察到全境所有修士和武者的修为境界，那就再汇报一下，朝龙元年和朝龙二年以及祥武三十年之后的各境界修士数量，不需要太过准确，但也别把数量说的太离谱，朕要听实话。”
钦天监的官员显然会错意了。
他们以为，当今圣上是要听听自己的功绩，毕竟修士数量增多和修士境界整体提升，对皇帝而言也是一桩美名。
所以，他们说，祥武年间的武者和修士数量，与朝龙新朝的两年简直是天差地别。
朝龙元年，修士和武者数量暴增，而在朝龙二年，尤其是天眼禁制完善之后，还发现了一些破境凶猛的天之骄子。
这些数量和境界的增速，确实是有些快了。
但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朝廷开始均匀分发修炼资源所产生的利好局面。
沈仙佑则又问道：“那正月的概况统计出来了么？”
“回禀圣上，钦天监尚未来得及统计，臣赶在明早之前，再来给圣上详禀！”钦天监监正说。
吕惜月却说：“不必了，本宫这里有着即时概况。”
“圣上，从朝龙二年冬月底，一些本该不起眼的修士和武者，在短期内都陆续破境，虽然说破境幅度不大，但规模确实很大。”
“就在正月初十的时候，发生过一次破境高峰，拢共有三千七百多名修士和武者，在三天内都突破了一个小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