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礼闻言立马没有了方才端着的高高在上,他立马追问道“什么?一千三百两?你们这是黑店不成?你可知我的身份!我要报官的后果你可知晓!”
伙计一听也瞬间没了好脸色,要知道妙膳仙坊的前身是宸王的客香居,林云苓重装开药膳铺子又将从前铺子的老人请了回来,其中大多都是宸王的心腹,面对林康礼的威胁是嗤之以鼻的。
“我说这位客官!你没银子就胆敢来我们酒楼砸场子,不说旁的,你们这今天点的餐时就足足二百两银子,更何况我们酒楼的桌子可是上好的梨花木请老师傅雕刻的,今日经你这一砸,我们这雅间还得重新刷墙,这误工费我还没同你要呢!你还要报官!尽管去!不论是京兆尹还是大理寺小的我都奉陪!”
伙计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更何况如今正是用餐的时间,不少吃饭的人频频往屋里瞧,更有甚者道“瞧这位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就是人……啧啧……人品堪忧啊!”
“就是,我瞧着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瞧着清风霁月的,当真是给读书人丢人,敢做不敢当,不配入仕。”
林康礼听着周围的声讨声,恨的有个地缝钻进去,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不过是……问问这银子究竟花在哪了? 本公子有的是银子!”
他说着从袖口掏出刚借来的印子钱,数好了银票一把塞到伙计手中。
伙计接过银票,仔细查验后点点头,“既然钱结清了,还请公子收拾一下离开,莫要再扰了其他客人用膳。”
林康礼满脸通红,狠狠瞪了伙计一眼,却也不敢再发作。
待他走后,有人嘀咕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出手竟如此阔绰,应该让御史大人好生查查!”
那人声音不大不小,如数进到林康礼的耳中,他眼里满是嘲弄,失魂落魄地走出雅间。
哪知刚到楼梯口,就遇见了刚从后厨走出来的半夏。
林康礼快步走上前一把扯过半夏的胳膊道“林招睇?竟然是你在背后算计我!好!好的很呢!”
他边说着,脑袋突然灵光乍现,他脱口而出道“这!这酒楼不会是林云苓那个贱人的吧!”
半夏听过,一把甩开林康礼的胳膊,一脸不悦的说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如今叫孙半夏,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林家无半分关系!”
“你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流的我们林家的血,这份亲缘可不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林康礼恶狠狠的说道!
这时云鹤冲出来来,看着林康礼阴沉的说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林康礼看着气势汹汹的云鹤,心中虽有些惧怕,但还是嘴硬道“哼!我若知晓这是那贱人的铺子,万不会跨进来一步!当真是晦气!”
他边往外走,边回头狠狠的瞪了半夏一眼。
林康礼强装镇定走出门后,瞬间就泄了气,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闱没了指望,印子钱也被他赔的所剩无几了!这……他拿什么还?拿他的手吗?
想到这林康礼不由的摇摇头,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如行尸走肉般行走,这时他陡然听到身旁的人提及平王,他瞬间回过神。
“平王!对还有平王!”
林康礼说罢就飞一般的跑向平王府。
这边徐九思将他听到的话告知给了江母,江母闻言瞬间神色凝重“这,想不到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这事咱们还是趁早知会云苓一声吧!”
说罢,江母便唤人去王府送信儿。
彼时林云苓正在王府侍弄花草,她听到小厮上门说江母有要事寻她,她以为江母是沈家之事想起来什么,忙不迭的吩咐暗十六备马车。
很快,林云苓来到妙膳仙坊,一进门江母就将徐九思方才在雅间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知。
林云苓听过嗤笑“他竟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不过我倒是好奇他赔付的一千三百两银子出自何处,据我所知,这笔银子林家拿不出!”
随后她对一旁的暗十六摆摆手道“去查!”
“是,主子。”暗十六领命而去。
“我还以为婶子想起沈家之事,这才匆匆赶来!想不到竟是林康礼没事找事,这林家人当真是阴魂不散!”林云苓嘟囔道。
江母听到沈家之事,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她看向林云苓忍不住问道“云苓,可是沈家之事有了眉目。”
“嗯,有了些眉目,说来同今日之事还有关……”林云苓接着把陈敬之、陈尚书、陈天宝的关系剖析出来。
“只是当日我亲口听到陈天宝哄林康礼能兜售科考试题,如今却陡然不认,这其中定出了什么差错。”林云苓若有所思的说道。
江母一听姓陈,眼泪瞬间含在眼眶,她拉着林云苓的胳膊“是他们!就是他们!”
林云苓拿出帕子为江母轻轻擦拭眼泪,轻声安抚道“婶子不要激动,我与王爷定会还沈家一个公道,不过年头太久了,所有的线索不好排查,所以还得费一番功夫,不过想来不会等太久。”
“云苓!婶子当真不知说什么才好。”江母啜泣道。
正说着,暗十六匆匆返回,附在林云苓耳边低语几句。
林云苓眉头一皱,“他竟借了印子钱,他当真是疯了不成。”
江母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云苓便将林康礼借印子钱的事说了“还不是林康礼,他竟胆大包天的借了印子钱!”
“这林康礼为了科考真是昏了头,印子钱利滚利,他如何还得起。”江母有些担忧的说道。
林云苓冷笑,“他咎由自取。有正道不走,偏要剑走偏锋寻些旁门左道,如今知道陈天宝帮不了他,又想去求平王,只怕平王不会如他所愿。”
她转头对暗十六道,“密切留意林康礼的动向,若他去找平王,及时回报。”
“是,主子。”暗十六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