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珩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哎!”

他腾出一只手把苏墨也抱了起来,“走,我们回家。”

“爸爸举高高!”苏浅在时珩怀里扭动。

时珩笑着把两个孩子轮流举过头顶,苏浅开心得咯咯直笑。

她对着刚才那个小女孩喊道:“小美你看!我也有爸爸举高高了!”

小美羡慕地看着他们,“浅浅的爸爸好高啊……”

回家的路上。

苏浅一直叽叽喳说个不停,“爸爸,明天你还来接我们吗?小美说她爸爸明天也会来。”

“当然来。”

时珩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上的两个孩子,“以后爸爸每天都来接你们,好不好?”

“好!”苏浅欢呼。

苏念念转头看向后座,发现苏墨虽然没说话,但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伸手握住时珩的手,轻轻捏了捏。

时珩回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来到医馆门口,苏浅像只快乐的小鸟,背着书包第一个冲进客厅,“外婆!外公我回来啦!”

紧随其后的苏墨虽然安静些,但小脸上也写满开心。

陶念晚和时正阳的目光,瞬间被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牢牢吸引住。

尤其是看到活蹦乱跳、眉眼间依稀有谷悠然影子的苏浅,和那沉稳安静、酷似时珩小时候的苏墨,巨大的喜悦和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瞬间击中他们。

陶念晚“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个孩子,连手中那个价值不菲的手袋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泪水毫无预兆地盈满眼眶。

时珩紧跟着进来温声说:“浅浅,墨墨,这是你们的爷爷和奶奶,快叫人。”

苏浅一点也不认生,甜甜地喊道:“爷爷好!奶奶好!”

苏墨仰着小脸,目光落在时正阳下巴修剪得整齐的灰白色胡须上,看了好几秒。

突然很认真地冒出一句:“爷爷的胡子如果再长一点……就像圣诞老公公!”

“噗……”

这句充满童真的话,瞬间打破所有的矜持和感伤。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满堂哄笑!

时正阳也忍不住摸着胡子,开怀大笑起来。

陶念晚更是破涕为笑,赶紧弯腰捡起手袋,几步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

再也忍不住,伸手将苏浅和苏墨一起搂进怀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哎哟,奶奶的乖孙孙,心肝宝贝啊……”

眼泪终于落下来,却是喜悦的泪水。

时珩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侧头望向身旁的苏念念。

她脸上带着恬淡满足的微笑,偶尔抬眼望过来,眼神温柔似水。

那一刻,时珩心中一片安宁。

那份曾经被谷悠然向往、却被他忽视的,带着烟火气的平凡温暖,兜兜转转,穿越生死和时光,终于重新在他掌心被点燃,炽热而真实。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它熄灭。

……

三天后的清晨,是时珩和苏念念领证的日子。

时珩特意选了当年和谷悠然领证的那家民政局,这个决定在他心里酝酿很久。

苏念念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手里紧紧攥着户口本。

“手怎么这么凉?”时珩握住她微微发颤的手,发现她连户口本的边缘都被捏出褶皱。

苏念念仰头望着民政局庄严的门牌,忽然轻笑出声。

“感觉像做梦一样,五年前在产房的时候,我连明天的太阳都不敢期待……”

时珩突然单膝跪地,在台阶上重新为她系好松开的鞋带。

这个动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苏念念羞得耳尖通红。

却听见他低声说:“以后每天都会让你觉得,这场梦值得做一辈子。”

钢印落下的声音格外清晰。

工作人员微笑着递来证件,“恭喜时先生、时太太。”

这个陌生的称呼让苏念念心头一颤。

她看见时珩接过结婚证时,指尖在“配偶-苏念念”那栏轻轻摩挲,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走出民政局,时珩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在晨光中转了个圈。

苏念念惊呼搂住他的脖颈,听见他低沉的笑声:“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时太太了。”

他贴着她泛红的耳垂轻语,“包括五年前那个,不敢期待明天的女孩。”

……

两人领证的消息像长了翅膀。

当天下午,老街每户门楣上都挂起苏怀山亲自写的“囍”字红纸。

卖豆腐的王婶送来两板新鲜豆花,裁缝铺赵叔捧来亲手缝的鸳鸯枕套,连总在街角下棋的老头们都凑钱买了对鎏金烛台。

时珩望着堆满医馆前厅的礼物,被这种质朴的热情震撼。

苏念念正蹲着整理邻居送来的土鸡蛋,“大家是真心为我们高兴,这条街上的孩子,都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这时,李叔抱着个沾着新泥的酒坛子进来,“咚”地搁在桌上。

“十年前埋的女儿红。修远昨晚从魔都回来,家门都没进就要来找你……”

时珩心头一紧,确实是他托关系把李修远调去魔都开会的。

昨晚李修远怒气冲冲找来,却在看到时珩儿时照片时怔住,那眉眼活脱脱就是现在的墨墨。

“那小子今早上班前说……让你好好待念念娘仨。”

时珩喉头发紧,李叔拍着酒坛说:“这坛先喝着,剩下等娃娃们成亲再挖。”

走到门口又扭头笑道:“念念丫头,记得给老头子留杯喜酒。”

望着老人微驼的背影,时珩觉得这坛沾着泥土香的女儿红,盛满老街最暖的祝福。

陶念晚几乎把奢侈品店的童装区搬空。

婚礼前一天,当时珩打开父母暂住的酒店套房时,差点被满屋子的蝴蝶结与包装盒淹没。

苏浅正穿着镶满水钻的小公主裙在穿衣镜前转圈,苏墨则别扭地扯着西装小领结。

“妈,这太夸张了。”时珩从礼物堆里拎出一件镶真钻的发卡。

陶念晚正往苏浅头发上别第五个水晶发夹,“我时家的孙子孙女……哎哟小心肝别动!”

苏浅扑进时珩怀里撒娇,“爸爸,奶奶说我可以戴皇冠当花童!”

相比之下,时正阳的礼物更得人心,他派人从国外买来整套迷你烘焙工具。

现在苏墨正严肃地用小天平称量糖粉,说要给婚礼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