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从废柴到仙尊 >  第509章 黑暗力量的考验

我耳中还响着双剑相撞时那声清越的裂响,夜影仙尊的剑刃上那道细缝像条小蛇,正顺着玄铁纹路缓缓爬向剑柄。

他原本带着狂喜的眼尾突然往下一压,唇角却还勾着笑,像是看见猎物在网里挣扎时的猎人。

"第三剑不过是试锋。"他开口时,黑雾突然像被抽走了主心骨般疯狂翻涌,我闻到更浓的血锈味,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黑雾里裹着的,怕不是普通的魔气,是千万怨魂的执念。

左肩的伤处被腐臭的雾气一舔,疼得我膝盖直打颤,可护心玉贴着心口发烫,温尘的灵力正顺着血脉往上涌,烫得我眼眶发酸。

"三百年前我用这招屠了苍梧山七十二峰,"他手腕轻转,那柄裂了缝的黑剑突然发出蜂鸣,"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

"杀道!"

最后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我识海,黑雾"轰"地炸开,我眼前骤然一黑。

等再能视物时,擂台四周的结界已被染成墨色,玄风仙尊的拂尘原本还泛着金光,此刻竟被黑雾蚀出几个破洞;明月仙子的裙摆沾了黑雾,正滋滋冒着青烟,她攥着帕子的手在抖,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吴长老怀里的规则玉简裂了道细纹,他额角全是汗,却还在硬撑着维持擂台的灵力平衡。

最让我心定的是温尘。

他站在黑雾边缘,白衣早被染成灰褐,可腰背挺得笔直,像是立在暴雨里的青松。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黑雾锁着我,喉结动了动,我猜他又想喊我名字,却怕分我心神,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阿瑶,你不是废柴。"他昨夜在我耳边说的话突然涌上来。

我咬着牙把左肩的伤口按得更紧,血腥味在嘴里漫开——疼,总比晕过去好。

夜影仙尊的身影在黑雾里忽隐忽现,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声,一下比一下重,像踩在我心上。

等那道黑影近到能看清他眼尾的红纹时,我终于看清了他手里的剑——那道细缝已经裂到剑尖,可剑身反而泛起更浓的黑芒,像是伤口在往外渗毒。

"接不住这招,你便和苍梧山的废物们一个下场。"他举剑的瞬间,我感觉整个擂台都在往下沉。

黑雾凝成无数尖刺,带着哨音扎向我面门,我想也不想地挥剑,云影诀的光幕刚撑起半丈,就听"咔嚓"一声——不是剑响,是光幕裂了。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

我这才惊觉方才的第三剑根本不是全力,夜影仙尊是在逗我玩,像猫戏老鼠似的,先让我尝点甜头,再把爪子收回去。

现在他动了真格,云影诀的光幕连三息都撑不住,裂痕从左边蔓延到右边,每道缝里都漏进黑雾,擦过皮肤就是火辣辣的疼。

"小友撑不住便认输吧!"玄风仙尊的声音带着颤,他的拂尘终于挥了过来,可那点金光刚触到黑雾就灭了,像扔进油锅里的火星子。

明月仙子突然哭出了声,帕子被她攥成一团,"阿瑶,阿瑶你快......"

"闭嘴。"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喊,声音里全是血锈味。

温尘的灵力突然涌得更急了,护心玉烫得我胸口发疼,可这疼让我清醒——我不能输,不能让温尘的灵力白费,不能让明月仙子的眼泪白流,更不能让那些说我是废柴的人看笑话。

黑雾里的尖刺越来越密,光幕的裂痕已经多到数不清,我能看见夜影仙尊眼里的戏谑,他肯定觉得我下一刻就要倒下。

可当最后一根尖刺刺穿光幕时,我突然想起温尘教我看剑势时的模样——他握着我的手在沙盘上画轨迹,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渗进来,"杀道剑看似刚猛,实则每招都有破绽,像蛇,再狠的咬合力,七寸也软。"

七寸......七寸在哪?

我盯着夜影仙尊的手腕。

他握剑的手背上有道旧疤,刚才出剑时,那道疤随着手腕转动而起伏——每次他发力时,那道疤都会绷得发白。

光幕"轰"地碎成星点的刹那,我猛地矮身。

黑雾尖刺擦着发顶扎进石板,炸起一片碎石。

夜影仙尊的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我会躲,可他的剑已经递了过来,剑尖直取我心口——太慢了,比刚才慢了半拍。

我旋身避开,反手用剑脊拍向他的手腕。

那道旧疤正好撞在我的剑脊上,他吃痛松手,黑剑"当啷"掉在地上。

可还没等我松口气,黑雾突然凝成一只巨手,直接攥住了我的脚踝。

我被拖得踉跄,左肩的伤又崩开了,血珠溅在黑雾上,滋滋作响。

夜影仙尊弯腰捡起剑,他的笑里终于没了戏谑,只剩冷厉:"有点意思......但到此为止。"

他的剑再次举起时,我听见温尘的灵力在护心玉里发出轻鸣。

我抬头看他,他正盯着夜影仙尊的剑,喉结动得厉害,指尖微微发抖,像是有什么话要冲口而出。

黑雾里的巨手越攥越紧,我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呻吟。

可温尘的目光太烫,烫得我脊梁骨发暖。

我咬着牙举起剑,云影剑的剑鸣盖过了黑雾里的哭嚎——

这一仗,还没完。

温尘的声音突然穿透黑雾,像一把淬了灵力的细剑挑开我混沌的思绪。

他的嗓音比平时哑了几分,带着点被魔气灼过的焦味,可每个字都像钉进我识海的钢钉:"不要硬拼,找他的弱点!"

我膝盖还抵着被黑雾腐蚀的石板,左肩的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滴,可听见这句话时,后颈的寒毛突然竖成一片——原来他早看出夜影仙尊的杀招有破绽,却一直憋着没说,怕我分心。

我抬头望他,他的白衣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样,眼尾却泛着极淡的红,是强行压制灵力外泄的痕迹。

他冲我微微颔首,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可那眼神像根绳子,把我飘在半空的魂魄"唰"地拽回了躯体。

"弱点......"我舔了舔发咸的嘴唇,夜影仙尊的脚步声又近了。

这次他的剑没有蜂鸣,反而静得反常,像暴雨前压得低低的云。

我盯着他握剑的手背,那道旧疤在黑雾里泛着青白,每次他抬臂时,肘部总要比常人多弯两寸——方才他劈下第三剑时,这个动作让剑势慢了半拍,现在他急于求成,这个习惯反而更明显了。

"想躲?"夜影仙尊的剑带着风声劈来,这次不是尖刺,是整道黑浪。

我咬着牙滚向左侧,云影剑在地上划出火星,左肩的伤撞在碎石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可就在滚地的瞬间,我看清了他持剑的手腕——每次他发力时,那道旧疤都会绷成一条白线,连带着整条手臂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原来不是他的杀道剑僵硬,是这具躯体里藏着旧伤,根本承受不住杀道的凶戾。

"小丫头,躲得了初一——"

他的话没说完,我已经借着滚地的力道翻起身。

云影剑在掌心转了个花,我故意往他左侧虚晃一剑,他果然上当,黑剑横削过来,手腕上的旧疤又白了几分。

我等的就是这个!

脚尖点地跃起,云影剑改刺为挑,剑脊精准撞在那道疤上。

"咔嚓!"

不是骨头碎的声音,是他的黑剑。

那道从剑柄裂到剑尖的细缝终于撑不住,整把剑断成两截。

夜影仙尊的瞳孔缩成针尖,后退两步时踩碎了半块石板。

黑雾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呼啦啦退开三尺,玄风仙尊的拂尘终于腾起金光,勉强裹住擂台边缘;明月仙子的帕子掉在地上,她双手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吴长老怀里的玉简"咔"地又裂了道纹,他踉跄两步,被玄风仙尊的拂尘轻轻托住。

最让我心跳漏拍的是温尘。

他原本紧绷的肩背突然松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指节泛白——那是他每次看我练剑练到脱力时才会有的动作。

可下一刻,他的眼神又紧了起来,因为夜影仙尊笑了。

那笑声像碎在油锅里的冰碴,他扔了断剑,抬手抹过嘴角:"有点意思,三百年没人能逼我断剑了。"他的指尖沾着血,在胸口画了个诡异的符号,黑雾突然倒卷着涌回他身边,裹住他的断剑。

我看见碎成两截的剑身开始蠕动,黑血顺着裂痕渗出来,把地面蚀出一个个小坑。

"你以为这是杀道的全貌?"他的声音变了,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苍梧山七十二峰的冤魂,此刻都在我剑里。"他抬手的瞬间,断剑里飘出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有穿道袍的修士,有梳双髻的道童,还有个抱着兔子灯的小丫头——那盏灯我在苍梧山的古画里见过,是三百年前山主的小女儿。

我的呼吸突然一滞。

温尘的灵力在护心玉里疯狂翻涌,烫得我心口发疼,可那些冤魂的目光扫过我时,竟带着几分哀求。

夜影仙尊的断剑"嗡"地一声,那些影子全钻进了剑身,黑芒比之前亮了十倍,连裂痕都被血光填满了。

"真正的考验,"他握着重新成型的黑剑,剑身上的裂痕变成了血色纹路,"现在才开始。"

他的话像块石头砸进我胃里。

我握紧云影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温尘在黑雾外动了动,像是要冲进来,却被玄风仙尊的拂尘拦住——结界还没恢复,他进来只会添乱。

明月仙子捡起帕子,用力擦了擦脸,朝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指尖还在抖;吴长老扶着玄风仙尊站直,规则玉简的裂纹里渗出淡蓝光点,是在重新凝聚灵力。

夜影仙尊的剑指过来时,我闻到了铁锈味里混着的茉莉香——那是温尘常用的香粉味,不知什么时候沾在了我衣襟上。

他的灵力顺着护心玉爬进我的经脉,在我识海里轻轻撞了一下,像他从前在我练剑时,用剑鞘轻敲我后颈的力道。

"别怕,阿瑶。"

他没说话,可我知道这是他想说的。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云影剑在掌心转了个圈。

那些冤魂的影子还在黑剑里若隐若现,可我看清了——夜影仙尊每驱使一道冤魂,他的眼尾红纹就淡一分。

原来他根本不是在用自己的灵力,是在透支那些亡魂的执念。

"来啊。"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对着夜影仙尊勾了勾手指,"这次,换我看看你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