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不过是华夏在蹒跚崛起之路上,所遭遇的诸多艰难险阻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
正因如此,当华夏石油的高层们听闻,有英村的远洋运输公司能够转手并且稳定提供足量原油时,才会那般按捺不住心头的焦灼,急着要在这桩生意里插上一脚。甚至提出要在公司里掌控一定的话语权。
杨晓帆没有过多赘述那些深埋在国情肌理下的沉重,只是单刀直入地向亨利挑明了华夏石油的最终诉求:“亨利先生,华夏石油那边已经表了态,他们可以放弃入股我们的公司。甚至提出,愿意协助我们修建原油储备仓库,连带配套的炼油工厂也能一并帮忙规划建设。但他们有一个要求,想从我们这里,长期订购一定份额的石油。”
其实这样的操作,本就是杨晓帆最初筹备商业计划时圈定的核心内容之一。
在他看来,正和省单是靠着转手石油这一项,就足以赚取盆满钵满。
只不过后来张青山站在全省经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量,胃口大了些,一心想让省里独吞这块肥肉,才引出了后续一连串的波折。
老亨利听完,指尖在藤椅扶手上轻轻点着,眉头微蹙陷入思索。
片刻后,他觉得这事横竖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买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难度也不大。便象征性地转头看向杨晓帆,语气随意地问道:“那你的意思呢?我这边倒是没什么所谓。”
若是搁在从前,这般规模的投资与贸易,对亨利而言还称得上是足以牵动神经的大事。
但经过前段时间期货市场那场惊心动魄的淘金之旅,他的眼界与格局早已今非昔比。
这点生意规模,还真没被他放在眼里。
更何况他旗下的远洋运输公司,往日里多是运送矿产资源,近来恰逢矿产价格暴跌,交易量锐减,船队正闲着。正好用来运送原油,也算物尽其用。
杨晓帆迎着亨利的目光,笃定道:“亨利先生,我觉得可行。远洋运输行业本就前景广阔,完全可以作为咱们重点发展的方向。”
“而且公司将原油从中东运到华夏销售后,还能在这里采购大批华夏特产——丝绸、瓷器、茶叶这些,运到欧洲市场经销,又是一笔收益。”
亨利闻言却有些费解,眉峰微微隆起:“这么一来一回,利润怕是高不到哪里去,咱们有必要弄得这么繁琐吗?”
做矿业出身的他,最近又涉足金融市场,总觉得简单直接的生意才值得投入精力。
杨晓帆耐心解释:“赚取利润只是其中一面,更重要的是,这样能一步步扩大咱们的社会影响力,还可以提升你在英村的地位。”
“船队跑起来,港口要运作,仓库要管理,到处都得招人,这就能大量增加就业,为企业赢得人气和口碑。”
“更关键的是,做熟了这门生意,咱们就能慢慢掌控这些物品的经销权,甚至定价权。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这些可比赚取一时的利润有价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