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很多人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东华州勒武县东山镇云岭水库决堤的事通过晚间新闻联播已经在西陵省传开。
体制内的很多人都关注到了这件事,包括省委书记焦作良。
全省台风过境,暴雨不小,全身各地州县市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灾害。
但没有任何一县市的水库决堤,除了东华州勒武县东山镇。
焦作良作为省委书记,每天关注的重点事件太多。
而他之所以关注到了勒武县的情况,除了水库决堤之外,还因为这件事和水利有关。
而他的爱人钮璐目前是水利厅厅长。
当然,还有一个点。
那就是此次水库虽然决堤,但普通百姓无一人伤亡。
除了一个常务副县长,贺时年。
按说作为省委书记,焦作良不会关注到贺时年这样的小人物。
哪怕在此之前,贺时年曾是青林镇的矿难英雄。
但也仅仅让焦作良对这个名字熟悉而已。
焦作良听到贺时年这个名字,除了上次矿难新闻上了中央新闻联播之外。
他还听到过两次,并且两次都和家人有关。
有一次是爱人钮璐提及,说他们的女儿焦阳去了东华州宁海县青林镇,也就是贺时年工作的地方。
实地考察调研了葡萄和蓝莓的种植,觉得这人挺不错。
对焦阳客气有礼,但并未卑躬屈膝,谄媚讨好。
而焦作良那时已经知道了,贺时年这小子是知道焦阳身份的。
在这种情况下。
换做一般人,早已无所不用其极讨好了。
但是,贺时年没有。
这多少引起了焦作良的侧目。
第二次,是江小阳这个女婿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提及。
说东华州宁海县青林镇党委书记贺时年有点特别。
工作上很有想法,执行力又很强,作风很硬,班子搞得很团结。
因此,青林镇才搞得有声有色。
同时,焦作良后面也知道了,自己的爱人钮璐给青林镇拨了一个专项水利款用于修建水库。
这些事,其实不是焦作良最在意的。
他最在意的是女婿提及的三个字,‘执行力’。
焦作良任职西陵省省委书记后,做了一件在他看来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党建工作。
党建工作说得可能有些笼统。
但其中一项核心,就是执行力。
西陵省想要发展,想要加快建设的速度。
离不开执行力。
从上到中,从中到下。
如果执行力能够整体提升一个到两个层级。
那么西陵省的发展将加快至少三年左右。
当然,作为省委书记,这也还不至于让焦作良特意去关注贺时年。
不过,今天听说勒武县有水库决堤。
而常务副县长贺时年失踪,这才勾起了焦作良的记忆点。
就在这时,卧室门推开。
钮璐穿着睡袍走了进来。
水库决堤,这件事在省级都不算是小事。
但钮璐却表现得淡然。
“老焦,该吃药了!”
焦作良的思绪收回,接过药吃了下去。
将水杯递给钮璐之后问道:“东华州勒武县的云岭水库决堤了,常务副县长贺时年失踪的消息你知道吧?”
钮璐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焦作良这几年的白发愈发多了起来。
“老焦,你不是不在家里谈工作吗?”
焦作良顿了顿。
钮璐放下杯子,在丈夫旁边躺下:“下面的人已经向我汇报,我已经派出工作组前往勒武县调查了。”
“人员目前只是失踪,还没有确定是否死亡,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
焦作良又道:“那个水库是什么情况,你深入了解过吗?”
钮璐点点头,道:“这个水库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最开始的时候储水量只有50万立方。”
“后面经过两次大的扩建,数次维修修缮,直到今天在勒武县还有着重要的作用,储水量已经可以达到800万立方······”
钮璐将这个水库的情况说了一遍。
焦作良听后,点了点头,并未给予点评。
如果他想要了解更深的情况,明早去到办公室,自然有人会告诉他。
“县一级的水库决堤,你们省水利厅要重视起来,查明原因,联合东华州委拿出解决方案。”
钮璐往丈夫怀里靠了靠。
“知道啦,睡吧,再想事情,你又要失眠了。”
······
吴蕴秋得知贺时年失踪的消息,是方有泰亲自打的电话。
此时的方有泰已经去往了勒武县的路上。
韩考璋已经亲自打了电话,他不得不去,不能不去。
就在刚才,勒武县县委书记鲁雄飞打了电话过来。
说救援队进行了半径五公里内的搜寻,但依旧没有找到贺时年。
听到这里,方有泰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凶多吉少了。
加之,在此之前,韩考璋亲自将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要他高度重视,亲自坐镇。
方有泰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吴蕴秋。
吴蕴秋听到贺时年在水库决堤后消失,心脏一阵狂跳。
她宫廷美的面容和眸子中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方书记,勒武县在全力寻找了么?”
“蕴秋,目前已经在全力寻找了,对附近半径五公里进行了搜寻,但依旧没有讯息。”
吴蕴秋闻言,全身一道寒流划过,心里更是骤然咯噔一跳。
“方书记,我知道了,如果找到他······或者他的尸体,请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一声。”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吴蕴秋的声音也沉重和哽咽起来。
因为方有泰的这个电话,吴蕴秋整个人的情绪都受到了影响。
她紧紧握着手机,思绪飘飞,久久难以释怀。
冷静了十多分钟,她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知政委唐振华。
······
苏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这段时间她特别累,为了她的歌舞团参加国际博览会开幕式的事。
回到家,她卸了妆,洗过澡,穿着睡袍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水。
今晚的苏澜心情特别的烦躁,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
睡袍遮住了她的**,但不能掩盖她的傲然和绝美之姿。
自从那天说了分手之后,贺时年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哪怕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这符合贺时年的个性,是苏澜认知中的贺时年。
苏澜哪怕刻意将自己的心冰封得很好,但还是不可否认。
她的心早就因为贺时年而出现了一条缝。
而贺时年成功从这条缝里,钻入了她的心海深处,并且在那里长留。
挥之不去。
是的,苏澜不能否认。
不管她和贺时年的结合因为何种方式。
但她确实动情了,对贺时年动情了。
而这对于苏澜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刺耳。
拿起电话一看,是石达海打来的,她柳眉轻蹙,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