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对这个消息,蔺琅非常意外。
因为禾苗孤儿院租赁那块地已经将近三十多年了,邰院长也得到过地主的口头承诺,说在他有生之年,这块土地将一直给孤儿院使用。
花盛开就一五一十把相关事件告诉了蔺琅。
“所以,千古集团的危机是你解决的?”
“掌柜的,我爸跟千古集团有合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华氏出事,所以擅作主张替千古集团正名了。”
可是之后,她就后悔了。
因为此举跟蔺琅的任务相悖,她会连累蔺琅受惩罚。
这两天,她内心备受煎熬。
蔺琅并不放在心上,说:“我既然决定跟鬼域对着干,自然会有撕破脸的一天,我不能总怕受到惩罚。
再说,这个问题不严重,我会处理好,你只管好好地跟好辜遇这条线就行。”
棘手的问题是那块土地的事。
中午吃完饭,蔺琅刚眯两分钟,就接到了沈咫的电话。
沈咫要见她,所以两人约在剧组附近一家书店里,书店设有独立包厢,很适合两个人进行隐秘交谈。
见了面,沈咫就拿出上位者的姿态,问:“你的人坏了鬼域的好事,我该如何问罪?”
不用想都知道,他说的就是花盛开擅自为千古集团正名这事。
沈咫说是问罪,语气没有很生气,反而有种松弛感。
他心情应该不错,因为他手里又拿了一个藏青色礼盒,想来是他又出国给蔺琅挑选的礼物。
心情好,胜过她言语万千。
蔺琅开始低姿态的求情。
“我的主意。”她开始信口胡邹,“你明知道千古集团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这次即便我不出手,辜遇也能熬过这次危机。但是我帮他解围,他就被迫欠下这个顺水人情,怎么着他也要念着我的帮忙。
再说,先前的丑闻已经重创千古集团的颜面,即便短暂地渡过了危机,站稳了脚跟,已经坍塌的信誉不是那么容易被拯救的。
我打算一次次救它,再一次次击垮它!最重要的是得到辜遇的信任,下一次才能更有把握,一招毙命。
鬼主放心吧,他跟外国人合作的那个项目已经快要启动了,届时,我们的计划也将正式实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坏了鬼域的计划。希望鬼主静候佳音,别去找我的人的麻烦!”
沈咫打量着蔺琅的神情,想看穿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蔺琅一脸坚定,没有说谎的痕迹。
沈咫不放心,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蔺琅的难以掌控。
他试探地问:“说了那么多,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护着她?”
“那鬼主为什么那么袒护我?还不是因为我是您的爪牙?您培养我替你办事,我死了一定会伤及您的利益!
花盛开之于我,就像我之于你。她是我最好用的工具,我不护着还毁了吗?”
蔺琅利用沈咫护短的弱点来回怼他。
沈咫的关注点被转移,他虚握着拳头,指节叩击着桌面敲重点。
“我袒护你是因为什么?是你说的那样吗!我那是喜欢你,不然就冲你上次用玻璃碴子刺伤我,你早就命丧当场了!结果你今天见了我,问都不问我的伤,亏我还给你带礼物!”
明知道软着来是最好的,可是对待感情的事,蔺琅就是不喜欢掺一丁点假。
“您受伤是您咎由自取,不是您受伤就是我被伤害。如果这伤是别的缘由,我自然会关心您。”
沈咫当场就垮脸了,恶狠狠瞪着蔺琅又无可奈何。
“那下次我还要那样做呢!”
蔺琅也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她的答案。
“我也会……再接再厉!”继续捅刀。
“魅!你敢!”愤怒地咆哮声传出。
蔺琅有些后悔约他在这里见面了,不知道房间隔音效果如何,会不会打扰隔壁邻居看书。
沈咫知道蔺琅不容易服软,也知道她的答案,可是她真的说出口了,仍能把他气个半死。
他把礼盒往蔺琅身上一丢,痛心又失望地声讨:“连句谎话都不愿意对我说?”
蔺琅没有伸手接礼盒,任由它从桌子边沿掉下,砸在她手背上。
“不喜欢说谎。”这句话已经是谎话了,蔺琅的谎言像吃饭喝水那样顺手。“说谎话会养成坏习惯的,鬼域要的是我绝对的忠诚,而不是说谎。”
蔺琅的回答永远无可挑剔。
沈咫紧紧地皱着眉头,“我可以不找花盛开麻烦,前提是尽快把千古集团搞到手。”
“我会尽力。”蔺琅的手机一直响,好几个人都在找她拍戏,她是偷溜出来的。“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
蔺琅知道这部新戏一直在赶进度,可是没想到赶到如此变态的程度。
看着密密麻麻的通告,估计要一直拍到凌晨三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熬多久。
好在晚上七点多,段乘风的拍摄任务就结束了。
蔺琅找到他,请他帮自己办件事。
“邰院长电话打不通,我不知道禾苗孤儿院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个人,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他叫刘文君,是禾苗孤儿院那块地的权属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涨过孤儿院的房租,这次突然要收回,可能也是无奈之举,你帮我了解一下情况。”
“放心吧,等我消息。”
破旧潮湿的居民楼,楼梯扶手透着斑斑锈迹,段乘风每走一步,阶梯就发出沉闷的脚步声。
他按照蔺琅的地址找准了门牌号,人还没走到,先听到了争执声。
“你说话呀爸,为什么突然就把地给卖了!”
刘文君缩着脖子,头迈向一边,愣是不说一句话。
事到如今,他说了还有用吗?已经完成了过户了。
再说,那些人有枪,儿子知道了一定会找他们血拼,到时候再有个三长两短!
刘耀扬气不过,最终摔了一个碗,瓷器四分五裂,他也恨铁不成钢地说:“行,地是你的,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既然打定主意什么都不告诉我,干脆以后任何事都别跟我说,你自己解决!”
刘耀扬拉开门,正好撞上段乘风抬着胳膊要敲门,两人面面相觑。
段乘风往里看一眼说:“我想找刘文君刘伯伯,我有点事想问他。”
“你刚没听见吗?他的事不用跟我说!”
说罢,刘耀扬闪身出门了,留给刘文君一个气愤决绝的背影。
段乘风擅自往屋里走,表明身份:“刘伯伯,我叫段乘风,是蔺琅的未婚夫,她托我来,想问问你是不是经济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听到蔺琅的名字,刘文君眼里划过一抹亏欠。
本来心情不好,加上儿子的态度,已经让刘文君一口气憋在心里难消。
谁知道蔺琅的名字直接引出了他的委屈。
他做了那个言而无信的人,可是蔺琅非但没有怪他,还在关心他是否遇坎了。
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蔺琅,面对禾苗孤儿院?
“你走吧!我没遇到任何困难!我这把老骨头,一脚踏进棺材里了,我就想卖地换钱,过两天好日子,摆脱这个破房子,我有错吗?
禾苗孤儿院如今规模盛大,没了这块地,公家会想办法帮他们找新地址,这就跟我没关系了!你转告蔺琅,还有邰院长,以后别来找我了!很快我就会搬家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你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