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梅素婉将染了血的衣裤端出屋子的时候,便见玉儿带了太医回来。

“你去才人屋里做何?”玉儿看到她就一身的刺。

梅素婉低眉顺目,将盆子藏到了身后。

“什么东西,拿来!”

梅素婉摇头,看了一眼太医。

可是玉儿才不管,伸手就去抢,只听“砰”的一声,梅素婉手中的木盆便掉到了地上。

却见那染血的内衣裤落了出来。

梅素婉忙蹲下去捡,而玉儿的脸色也通红一片。

“玉儿姐姐,才人睡了。”梅素婉说完便端着木盆走了。

玉儿双眼眯着,却对身旁太医道,“太医,这边请……”

梅素婉虽是端着木盘离开,可对于玉儿的动作倒是全然看在眼中。

这女人的行为似乎不对?

不过没多久,便见玉儿走到了洗衣房。

“起来,才人的衣服我来洗!”

梅素婉目光闪闪,却道,“这种粗活怎么能劳姐姐动手……”

“让你起来就起来,哪那么多的废话!”

玉儿上前推了一把梅素婉。

梅素婉趔趄一下,心道,丫丫的,给老娘等着!

这死女人,让她不爽好多天了!

却垂着头立到了一旁。

只是她很清楚,玉儿不是来洗衣服的,她是来检查这是不是乔苒身上的那套内衣裤以及这是不是真的血!

果然,她看的极仔细,甚至还提起了衣裤去嗅着这是不是人血的味道!

可这也让梅素婉对她生了杀机,这女人,绝对不只是皇上的人!

不过,有梅素婉出手,她自然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所以,玉儿眉头紧锁,搓了两下衣裤,说,“你来洗,我想起还有些事情……”

便起身走了。

梅素婉自是不可能亲自动手,这水阁中,其实洗衣做饭的各有一人,便将衣服送了过去。

回了屋子里,看着乔苒道,“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玉儿,可不只是皇上的人?”

乔苒道,“难道她是皇后的人?”

梅素婉挑唇,“八.九不离十!若是其它嫔妃的,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看来这位皇后,当真是不可小觑,要加把火才是!”

不搅乱这后宫,她如何能成事?

“小心些,别中出了马脚。”

乔苒叮咛了一声。

梅素婉回头看着她笑笑,“嗯。”

——

是夜,梅素婉回了冷宫,看着二汪那包扎的手腕,问道,“还疼吗?”

二汪摇头,“姑奶奶,二汪皮糙肉厚,这点血不打紧!”

梅素婉拍拍他,“也难为你了。”

“嘿嘿……”那小子顿时一笑,却道,“姑奶奶,您等着……”

转身跑了。

不多久抱了个瓶子出来,里面是红色的液体,“姑奶奶,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够了,看你脸色还有些白,记得多吃些补血的东西,另外,没有我的吩咐,别再放血了。”

“欸,小的知道哩。”

其实梅素婉回来取血,本是想取些鸡血,再加点料进去调一下,结果二汪却直接割了手腕子,他说这样谁也查不出来。

梅素婉其实是感动的,只是她这人并不善于表达,晚上回来就是来谢谢他的。

不过,从这件事上,她发现这小子心眼多脑子转的也快,她不过就是拿了女人的衣裤回来,他就想到了。

梅素婉将瓶子放好,出了冷宫。

摸摸怀中一个肚子上扎满针的布偶小人,嘴角透出一丝冷意,便没入了夜色之中。

——

翌日一大早这后宫就乱了!

据说刘妃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竟是不尊尊卑地私闯皇后寝宫,还从皇后的床下,摸出了一个巫蛊娃娃,而那娃娃身上正贴着她的生辰八字,娃娃的肚子上扎的全是针,看这娃娃的布料,也是有些年头了……

于是刘妃跟皇后娘娘打了起来……

这早朝还没完,尉迟景仁就被叫了回来,只是皇后如今有孕在身,皇上能把她怎么样?

姜皇后对这娃娃一事矢口否认,只道是齐妃加害于她!

皇上又岂会不知这其中的肮脏,便禁了皇后的足,又罚俸半年,以平息刘妃的愤恨!

这是罚吗?

在刘妃的眼里,这就是奖!

明罚暗奖!

只是在皇上面前,她倒是没再发飙,只是看着姜皇后眼里却是一片阴戾!

尉迟景仁又将刘妃好个安抚,又是赏又是哄,倒是给她做足了面子。

只是尉迟景仁的眼里却无一丝暖意。

后来听说,皇上将政务搬到了刘妃的宫中,这一整天,皇上都没有离开过她。

即便是到了晚上,皇上也是夜宿在刘妃那里,如此竟是过了三日。

梅素婉心道,看来,尉迟景仁挺在意姜皇后肚子里那块肉的。

三日他想已是哄的刘妃消了火气了。

也让蒋妃醋意大发了。

果然,第四日尉迟景仁上朝后,蒋妃就来看望刘妃了。

刘妃一改往日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情况,竟是关了门与她说了什么。

只见蒋妃脸色不大好看地离开了。

——

如此又过了三日,后宫一片平静,可是梅素婉却知道,这个平静的背后,这个后宫快要异主了!

而此时,她躺在屋顶看着星星,听着屋内两人那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竟是不知不觉想到了晏寒天。

还记得他第一次送礼就送了一大盒的金子,还有,他还让王嬷嬷送了自己一块令牌。

记得嬷嬷说,这东西可以借五千人马,当时觉得太爽了,却没有想到,唯一一次用到它,是拿了五千人马去训练。

嘴角弯弯,等这边的事解决了,她一定再找个机会,跟晏寒天来场超大规模的实战演习!

到时候自己一定不再旁观,她就不信,她这个拥有五千年文化的脑子,还比不过一个古董,嘿嘿!

耳朵一动,梅素婉耸耸肩,不能再躺下去了,再躺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起身,轻车熟路地摸去了太后的宫殿。

她发现,自从那日碰到了尉迟敬,却再也没有见他来过,而太后的寝宫也极其正常。

可就是这种正常,却又让她觉得不正常。

然而就像是要证明她所想的一样,就在这时,下方宫殿的院子,顿时灯火通明,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而被所有侍卫包围住的,却是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