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愣在了原地。

顾宴沉也轻轻睁开了眼睛。

他大半宿没睡,就算是醒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根本没注意姜胭也醒了。

大手揉了揉她的长发。

掌心扣在她的额头上。

“好多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脖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十厘米,不断缩减。

在姜胭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他已经把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额头相抵。

他身上细碎的乌木沉香将她彻底包围。

“不许再生病了,嗯?”

他轻声呓语着,把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姜胭像是个玩偶一样被他抱在怀里。

睫毛轻颤,仿佛就触摸到他高挺的鼻梁。

他身上的衬衫全是褶子,一向系到喉结下的扣子也不见了。

白色的衬衫领口露出一道缝隙。

脖颈线条流畅紧绷,胸肌利落分明。

却又不是健美教练那种过于骇人的肌肉群。

线条优雅含蓄,不薄不厚,是姜胭最喜欢的类型。

再往下看……

八块巧克力腹肌满是力量和压迫感,下面两条人鱼线,尽头隐没在西装裤里……

“哄……”的一声,姜胭觉得自己的脸要烫炸了!

不管前世恩怨如何,纯粹以女人的角度来看……

姜胭这个女人,哪里遭得住啊!

他是怎样做到穿衣禁欲古板,脱衣却性感爆棚的!

姜胭想往后躲躲。

可只要稍微一挣扎,后颈的手臂便会加倍缩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纤细柔软的身子。

“咣当……”一声。

姜胭撞在了他的腹肌上……

又硬,又弹……

“嘶……”她眼眶里泪水弥漫。

睡到昏沉的顾宴沉终于清醒,“怎么了?”

“没事。”姜胭捂着鼻子摇头。

“磕到哪了?”

“真没有。”

“是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你了?”

“真不是!”姜胭只想快点离开!

可顾宴沉却先一步急了,

“你看看你指缝里的血!”

姜胭捂着鼻子,纤细的手指缝里,殷红的血一滴一滴冒了出来。

“床上有什么,能把你磕成这样?”顾宴沉握着她的手腕,托着她的后脑勺,

“医生?”

“别,别叫医生……”姜胭眨巴着大眼睛,不太好意思……

顾宴沉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说一不二。

“求求你了,叫医生就太丢人了……”

姜胭一只手捂鼻子,一只手捂脸。

“到底怎么回事?”

姜胭拼了命的往卫生间里蹭,“真的没事,我……”

她知道不说清楚,顾宴沉大约不会放过她,

“只是流鼻血……”

“山里空气很潮湿。”顾宴沉跟着她进了卫生间,托着她的后脑,帮她止血。

“呵,呵呵……是啊,很潮湿……”

……再潮湿也架不住颜狗被肌肉暴击啊!

虽然流鼻血只是小毛病,可姜胭还是流了将近半小时。

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顾宴沉看着那水池的血迹,心头泛起了几分不安,

“你上次头上一个小伤口,也流了好多血……”

姜胭仰躺在沙发上,鼻子堵了,说话瓮声瓮气的,

“从小就这样,我缓一缓就没事了。”

姜胭缓了两个小时,终于有力气站起来了。

刚走两步,却还是脚下一软……

顾宴沉看她的眼神更添了几分阴郁。

其实现在真的还好了。

前世更严重。

前世嫁进顾家,也是遍地受夹板气,还有他数不清的追求者,不是扇她巴掌,就是绑架……

姜胭有很长时间,都被他关进了疗养院里。

倒也不是一个人,他也住在疗养院。

那时候她身体更弱。

吃饭走路都没有力气。

顾宴沉几乎是她的轮椅。

去哪里都是抱着她去的。

这一世,一方面是她放弃了追他,心境开阔了许多。

另一方面,射击队的基本训练也能增强体质。

姜胭现在虽然有些虚弱,但远比前世好受多了。

可顾宴沉却明显被她惨白的小脸吓到了。

不由分说,圈住她的腰便把她放在了床上,“哪也不许去。”

不让出门就当养身体好了。

姜胭没力气跟他反抗。

失血过多毫无力气的表现就是乖巧。

小姑娘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短暂的清醒时间,被他喂了药,勉强吃了两口饭。

顾宴沉处理完公务转身看她,却发现她早已经睡着了。

今天的阳光很温柔,给她面无血色的脸上添了一点红晕。

她睡觉不老实,喜欢抱着个玩偶,大腿还要压上去。

顾宴沉极致冷调的房间里没有可供她抱着的玩偶,却……

有个俊美的男人。

多年的习惯很难改,清醒时有理智克制,可睡着了……

姜胭还是很快就缠了上来。

她巴掌大的小脸,五官柔和到没有瑕疵。

蓬松的长发之下,是线条优美的酥胸和不及盈盈一握的楚宫腰。

皮肤很白,大约是失血太多,添了几分病态。

比漆黑夜幕下的月光还要白。

最初认识她,她总是跟在顾嘉礼的身后,是个漂亮到像是个洋娃娃,却又倔强的小妹妹。

他一直觉得她会嫁给顾嘉礼,成为他的弟妹。

谁都没把她追他当真。

连顾宴沉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她晶莹的唇瓣,心中会冒出【大约很好吻】这个念头……

她软软香香的气息很轻易就占据了整个房间。

顾宴沉的拇指划过她嫩豆腐一般的脸颊……

脑海里,一幕幕,全都是那晚。

她羞涩又大胆地吻。

她雪白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流着泪喊他的名字……

耳边只有她破碎的告白……

顾宴沉悄悄去了卫生间。

淋浴哗啦啦地落下,可却是凉水……

可再凉的水,也难以浇熄他在阴暗里疯涨的**。

他的喉结滚动着,一个深深的吞咽后,是一声低沉压抑的喘息……

冰冷的水将一切情愫冲进了下水道,罪证刚消失,却见一只白莹莹的脚走进了卫生间……

姜胭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来卫生间上厕所。

她睡得迷迷糊糊,甚至跟他打了招呼,

“早。”

顾宴沉硬着头皮回复,“凌晨三点。”

“哦,”她慢半拍,“那你不睡觉,在卫生间里,冲凉水澡?”

姜胭的目光缓缓下移……

终于看到了他马甲线的下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