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
妙玉开口，还想要说点什么。
却被贾琮抬手打断了。
“本侯说了，再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而不是在跟你辩论身份问题！”
“侯爷明鉴，妙玉一直跟在侯爷身边，并非是心有恶意。”
“实在是想要求侯爷庇护。”
妙玉闻言，缓缓跪在地上。
开口辩解道。
“本侯知道，从山东到苏州。”
“本侯有意纵容你七次给白莲教报信。”
“可他们还是落入本侯圈套了。”
“若非如此，本侯也不会说……”
“再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此时贾琮看似随意，实则神道宝印已经蓄势待发。
血蛟化作一蟠龙手把件，在手中把玩。
身后宝钗也全神贯注的警惕着。
一旦事有不对，两面出手。
别说是妙玉第三境炼神初期的实力了。
便是第四境初期，也有信心将其留在此处。
……
“侯爷，妙玉的确是太子之女，永平郡主，也是白莲教圣女。”
“只是这圣女……”
“侯爷既然练就法眼神通，何不再仔细看看妙玉此时的状态？”
妙玉神色凄苦。
“不要抵抗！”
闻言贾琮伸手一点，几道神力没入妙玉体内。
游走一圈之后，当即露出讶然神色。
“白莲渡世……”
“渡世……”
“世上竟有如此功法……”
“倒是小看天下人了。”
神力游走体内，犹如一双大手从里到外摸了个遍一般。
比之肌肤相交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异样的感觉，让妙玉脸颊微红。
“侯爷也发现了吧？”
“当年家父兵败，剩余的东宫旧部被追杀围剿，被迫加入白莲教。”
“自从妙玉记事起，就是白莲教圣女，每日修行着《白莲渡世典》！”
“初时还以为白莲教乃是好心。”
“后来随着修为日益精进，发现每每梦中都会产生一段段不输于自己的记忆出现。”
“尤其是在突破第三境以后。”
“这种迹象越来越频繁。”
“后来妙玉无意中得知，白莲教圣女并不常设，在妙玉之前，也只有三任圣女。”
“每一个都是顶级玄门炼气资质，却都在突破炼神境没多久便突然变得癫狂然后走火入魔而死。”
“家父当年造反，便有白莲教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为了妙玉……”
妙玉神色凄苦，将心中压抑了数年的旧事说出。
……
“以功法塑躯壳，容香火……”
“再加上功德庇护……”
“如若是本侯猜的没错，白莲教每年会让你在各地主持开仓施粥，救济灾民吧？”
贾琮神力所探查到的，却比妙玉猜测还要更为清晰。
这白莲教的两大镇教功法之一《白莲渡世典》！
最主要的功能，不是为了别的。
乃是塑造神躯，容纳香火！
妙玉的神魂，此时已经有小半变得纯白，莲光明灭。
驳杂的香火之力充斥其中。
香火乃是神祇专属。
世间万类生灵，只有神祇能够完美掌握，化为力量来源。
其他生灵。
若是直接大量吸纳香火，不知如何转化。
时间一久，便会被香火反噬，变得疯癫狂躁。
从每年安排妙玉每年开仓施粥之举也不难看出，白莲教中先祖定然也有人察觉到了功德之妙。
想要以功德暂时庇护，让神魂不断适应香火。
只可惜一直没有成功。
才造就了白莲教历任圣女走火入魔之事。
实则就是被香火所反噬。
“的确如此！”
妙玉听到贾琮的话，眼前一亮。
深深地叩拜在地。
“侯爷，妙玉与白莲教有血海深仇。”
“如今身无长物，唯有一身炼神修为。”
“侯爷若愿意答应日后为妙玉报仇，妙玉愿全心全意归顺侯爷。”
“受侯爷驱使。”
“你不怪我将先太子给你留下的东宫旧部都剿灭了？”
贾琮开口随意问了一句。
实则心中飞快思索收下妙玉的利弊。
白莲教如今与贾琮乃是血海深仇，断然无法和解。
妙玉再怎么说也做过白莲教圣女，对其中知晓颇多。
弊端则是。
先太子血脉的身份太过敏感。
稍有泄露，便会影响贾琮的诸多布局。
“侯爷高看妙玉了，那些人最开始几年倒还算恭敬。”
“只是这些年逐渐被白莲教同化已经没人把妙玉这个郡主当做一回事了。”
妙玉怅然道。
倒也正应了那句“人心难测”了。
“只有师尊和净月师叔昔日得蒙家父救命之恩，才一直照拂。”
“你神魂已经被修行的功法扭转了小半，被驳杂香火之力充斥。”
“本侯只能尽力而为！”
对贾琮来说，驱散妙玉神魂之中的香火之力再简单不过。
只是这样一来，如何能够保证妙玉忠心？
心念一动，神道宝印冉冉升起。
江南十府神职缓缓落下，盘旋在贾琮头顶。
十束神光从十个神职中涌现，最后融为一体。
一个全新的神职逐渐生成。
上书一行古朴篆文。
【江南道十府阴阳总司司正（从七品）】
这便是贾琮突破后的感悟。
神道神道！
乃是神祇之道，以神为本。
此前敕封麾下鬼神，全部都是以神道宝印催发神力灌注。
看似随机生成的神职，实则都是贾琮神职麾下应有部曲。
加之此前同时分封上百城隍土地河神等属神。
更让贾琮心中有所猜测。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实验一番。
果然如此。
敕封麾下有品有级的鬼神，并非随机而是贾琮自身的神祇职权。
只要实力足够，功德足够便可。
如果积攒的功德不够，便会如同之前黑白无常一般，有香火容纳属神的总量限制，无法大规模敕封。
这也给贾琮提了个醒。
神道玄奥！
说不定哪里还有未曾探明的地方。
不能单单靠着神祇身份，就松懈了自身的努力。
……
神职生成，来到妙玉头顶。
一道神光落下。
【积德行善，功德有报，敕刘静妙为江南道十府阴阳司总司正（从七品）！】
辉煌的声音同时在妙玉和贾琮耳畔响起。
妙玉是带发出家时候取得法号。
刘静妙才是其本名。
“妙玉领命！”
待到声音落下，妙玉开口应道。
神职这才落下，与其融为一体。
阴阳司，乃是城隍府二十四司之首。
职责是辅助城隍监督阴阳两界的总管。
是城隍府一众鬼神之中，有数的巨头角色，位高权重。
按照贾琮对将来神道体系脉络的梳理。
日后江南十府中诸县，各大县城隍麾下，各设二十四司。
其司正位居从八品至正八品神职不等。
采用双重领导制度。
以阴阳司来说。
县城隍府阴阳司既要听县城隍之命，也受十府总司管辖。
方便协调处理跨县乃至跨府之事。
其余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神职也依照此例。
与神职融为一体之后。
妙玉体内小半神魂中蕴藏的驳杂香火。
一下子从“剧毒”化为“养分”！
神魂之中的扭曲变化，短短几个呼吸便已经消失。
一道道神力开始产生。
其实力也飞快攀升起来。
过去十几年，白莲教每年为妙玉苦心谋划。
积攒的功德比之前贾琮敕封的几个县城隍还多。
加上原本的香火臂助。
“嗡！”
待到神职融合完毕。
妙玉直接从第三境初期，打破了第三境的极限。
距离第四境只差半步。
这便是神道的优越性。
只要有足够的香火，哪怕是一步登天都轻而易举。
美眸睁开。
妙玉看向贾琮的眼神已经带着亲近、崇拜和依赖。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神道伟岸。
白莲教千年谋划，在此刻已经有从七品神职的妙玉看来。
简直如同儿戏一般。
“妙玉拜见府君！”
“多谢府君赐下神职。”
“不必多礼，妙玉姐姐！”
贾琮抬手搀扶。
既已成为自己属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关系比之亲友兄弟还要亲近。
贾琮脸上也流露出了在家中姐妹面前才有的温情。
“妙玉姐姐在白莲教中可曾见过白莲教主？”
三人重新落座之后，贾琮开口问道。
“这……”
“白莲教有三大长老，三大长老之上是教主和副教主……”
“实不相瞒，我这圣女之前在教中说是位比副教主。”
“实际上就只有虚名，连一个法王都使唤不动。”
“十几年来只见过一个副教主，是佛门中人打扮，但是以我实力还看不清容貌……”
妙玉面露歉意。
“佛门僧人……”
贾琮沉吟片刻。
昔日大乾太祖打天下之时，曾得龙虎山臂助。
而佛门则选择了另外一方豪强与太祖争龙。
是以立国之后，玄门道派日渐昌盛。
佛门则是逐渐低调，看似日益衰落。
实则信徒比玄门道派还多。
加上无数年的悠久传承，暗地里仍是一尊庞然大物。
否则太祖统一天下后早就清算了。
“也罢，早晚有一天会遇上的。”
线索太少，实在捋顺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思索片刻，贾琮便暂时将其放在脑后。
“如今江南十府之地神道初建，我身边信得过的可用的人不多。”
“妙玉姐姐不如暂时留在江南，替我坐镇十府，构建神道。”
贾琮看向妙玉。
明面上有江南大营的影响力和薛家照拂。
暗地里再有一尊半步第四境的属神坐镇。
再加之上百属神都在搜寻身具功德的鬼魂，神道日益昌盛。
足以让贾琮高枕无忧了。
“全凭府君做主便是！”
……
(本章完)